【越南想想】為何南越政權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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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由美國支持的阿富汗政權,在美軍撤軍後迅速垮台而由塔利班政權取而代之。不少媒體均以1975年當初美軍從西貢(現稱為胡志明市)撤退的情景來比喻這次美軍從阿富汗撤退。台灣國內甚至也有部分親中媒體刻意塑造美軍不可靠、終將拋棄台灣的論調。究竟當初南越政權的淪陷與美軍有直接關係嗎?還是南越政權自己貪汙腐敗、不爭氣?

美國原本與越南毫無利害關係,也不想捲入對越南的戰爭。反倒是法國則處心積慮想要趁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重新將越南納入法國的殖民地。公元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正式向聯軍宣布投降。由胡志明領導的越盟掌握此機會發動八月革命全國起義。由於八月革命成功,越盟聲勢浩大,故胡志明再度把握機會選擇在聯軍統帥麥克阿瑟發布第一號命令的9月2日同一天宣布越南獨立,建立「越南民主共和國」。麥克阿瑟發布的第一號命令主要內容是委託蔣介石負責中國、台灣及北緯16度以北的越南這三個區域的日軍投降繳械業務。

當時的蔣介石喜獲委託乃派遣雲南的「盧漢」將軍帶領二十萬大軍進入越南,並於1945年9月28日在河內辦理日軍受降典禮。當時蔣介石的盤算是表面上對滯留越南的日軍繳械,暗地裡卻是要搜刮越南的糧食並介入越南內政以期佔領越南。幸好胡志明識破蔣介石的陰謀並想出一招苦肉計以期將蔣介石二十萬大軍趕出越南。胡志明深知法國想重回殖民越南的企圖,於是他於1946年3月6日私下與法國代表簽訂「六三協定」,表面上同意越南加入法蘭西聯邦但條件是法國要協助越南將蔣介石的軍隊趕出越南。同時,法國於1946年2月28日和蔣介石簽訂「重慶協定」以威脅利誘方式迫使他從越南撤軍。原來胡志明的策略是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的敵人。

當蔣介石從越南撤軍後,法國軍隊立即從海防港登陸打算重新佔領越南。由於胡志明並不是真心同意越南由法國再次殖民,於是再次展開對法國的對抗戰,此次抗法戰爭一直延續到1954年奠邊府戰役。在奠邊府戰役之中,越南的人民軍竟出乎意外擊敗法國的軍隊,導致法國只好宣布退出越南,並依據那一年的「日內瓦協議」將越南以北緯17度為界分為北越及南越。

當時的北越由胡志明領導的「越南民主共和國」統治,其背後由蘇聯及中國等共產國家給予支援。南越則主要由法、美、英等西方陣營支持的「越南共和國」統治。由於1950及1960年代正是自由民主國家陣營與共產國家陣營以武力對抗的時代,美國為防堵共產中國赤化越南、台灣及韓國,乃積極提供軍事援助給予這三個國家。這也是美國積極介入協助南越抵抗北越政權的主因。從1954年南北越分裂到1975年4月30日南越政權垮台,美國投入越南戰爭的人力與武器裝備遠超過二次大戰期間的支出。即便美國全力支援南越,卻無法避免南越被北越政權解放。主要原因有以下幾點:

第一,南越政權領導人威權統治又貪汙腐敗,導致無法獲得民心支持。南越政權猶如1949年丟掉中國江山的中國國民黨政權。雖然南越政權與蔣介石政權非常友好甚至越南共和國還與中華民國正式邦交,然而南越領導人卻沒有從蔣介石身上學到丟失政權的教訓。譬如,越南共和國第一任總統吳庭琰(Ngô Đình Diệm)因獨尊天主教而迫害佛教徒等其他宗教團體導致僧侶「釋廣德」自焚。該自焚事件成為壓垮吳庭琰政權的最後一根稻草,導致吳庭琰於1963年11月1日被政變的南越軍人殺害。

第二,南越政權的政治人物及軍人缺乏建國的核心思想,各自有私人的利益盤算。越南共和國在短短幾年當中即發生三次軍事政變。當吳庭琰在政變當中遇害後,南越的政局更陷入混亂。吳庭琰之後另一位軍事強人阮文紹(Nguyễn Văn Thiệu)於1967年脫穎而出成為新任南越總統。可惜阮文紹承襲了前政府的威權統治與貪汙腐敗,導致他於1975年4月21日春祿戰役後急忙辭去總統職務並飛往台灣尋求蔣家政權的政治庇護。據說在他的專機上載了不少黃金來到台灣。在台灣短暫停留一陣期間後,因擔心黃金被蔣家黑吃黑分贓,後來又流亡英國,最後轉進到美國落腳波士頓直到2001年去世。

第三,南越民心渙散,過度依賴美軍,缺乏集體的戰鬥意志。相形之下,北越政權雖然是極權主義的政治體制,然而其軍民反抗外來殖民政權以獨立建國的決心卻遠高於南越。譬如,北越在胡志明的指示下沿著越南、寮國及柬埔寨邊界的深山峻嶺開拓出長達二萬公里的胡志明小徑以便對南方的越共游擊隊提供支援。即使經常面對美軍的轟炸卻仍然無法阻擋胡志明小徑發揮功能。

此外,由越共組成的「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陣線」(Mặt trận Dân tộc Giải phóng miền Nam Việt Nam)為突襲美軍,仿效螞蟻洞穴的方式於古芝地區挖出長達二百公里的地道。地道有寬有窄,有軍火庫、會議室、醫療所、房間及軍事陷阱等。越共游擊隊白天躲在地道裡生活,待天黑後才出來偷襲美軍及騷擾南越政權。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游擊隊竟可一待就是十多年。

第四,北越政權在南方扶植越共組織以做內應之策略奏效。北越發揮「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的策略,背後扶持越南共和國內反對執政黨的政治勢力成立「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陣線」。該陣線於1969年6月宣布成立「越南南方共和國」(Cộng Hòa Miền Nam Việt Nam)以期分化當時由阮文紹主政的越南共和國的政治勢力。待越南共和國政府於1975年垮台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陣線與北越政權商討和平統一。最後於1976年7月2日越南南方共和國與北方的越南民主共和國正式合併成為「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當今之國號),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陣線也隨之解散。

從南越垮台的案例可以給我們不少啟示。第一,民主、清廉、有決心捍衛台灣的國家領導人及執政團隊非常重要。第二,台灣人民要有強烈的台灣認同感及敵我意識才能應付中國對台灣之統戰及武力威脅。第三,須立法防止中國扶植在台之代言人及組織以避免成為攻台之內應。第四,外國的援助雖然重要,但也不能過度依賴。

關鍵字: 北越南越美軍胡志明西貢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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