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臉那麼年輕,心卻那麼蒼老

香港的學生在初中第三年,就要面臨分科。學生要選擇今後主文、主商、主理。那一年,我們總共要唸十多科,課程表排得密密麻麻,包括中文、英文、數學、中史、世界史、經濟、物理、化學、生物,還有音樂、視覺藝術、普通話(國語)、公民教育等等。要兼讀十數科,科目遍及文、理、商,壓力不可謂不沉重。

那一年,大家就開始提醒你,你得落場競爭了,之後還有會考、高考。現在學歷貶值,不算甚麼。但考不上大學,前途就更加暗淡。前途這兩個字,越來越重了。考試好像是我們活著唯一的意義;今天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

那年我常常胃痛、夜不能眠。起床上學越來越難,考試成績更是一落千丈。我開始不明白這種生活的意思。無了期的競爭,令人厭惡;不停被各種標準判定為成功或是失敗,也極殘酷。我越來越焦慮、憂鬱,惶惶不可終日,情緒低落。

同輩努力打拼的時候,我要去看精神科醫生,醫生說我得了憂慮症,情況很壞,要吃藥。勉強挨過了那一年,父母只能修書讓我退學。

退學之後,新的問題來了:沒有學歷,沒有生計,將來怎麼辦?我心裡也是焦慮的。那些日子,身心有多少掙扎苦楚,自不待言。我們逃得出學校,但逃不出社會。現代社會豐衣足食,亦有其殘酷一面。你不跟著指揮,就落單,四周和你自己就會給你很多壓力。將來怎麼辦?

民主發展與經濟繁榮

有人說,中國在經濟上的繁榮穩定,終將會導致民主政治的確立。但是事實會說話:中國經濟高速發展已經超過四分之一個世紀,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面,民主化進程不僅沒有開始,反而越來越目標模糊,沒有規劃。這如何解釋呢?

我認為,現在的中國,一方面,我們看到經濟增長,外資湧入,消費繁榮;但是同時也要看到,國有資產流失,內需動力斷層,城鄉差距擴大,貧富分化嚴重,生態環境惡化。導致這樣的並存的原因就是政治,社會,教育,文化等沒有能和經濟一起同步發展。因此,這是一個非均衡的發展。這樣的發展,本身就是不穩定的根源。

而解決這樣的困境的關鍵,就是民主政治的確立。

對此,不僅官方宣傳機構,就是民間本身,也經常提出質疑:民主發展,一定會帶來社會不穩定,進而影響到經濟的繁榮?對此我完全不能同意。

首先,我們目前提出的憲政改革,其內容並不要求立刻通過普選和多黨競爭產生議會或者政府,也不要求立刻全面開放言論,出版,集會等自由。民主發展可以是緩步進行的,因為,我們所說的憲政,其實質只是要求通過法制規範公權力的行使,緩解在轉制環境下的市場化產生的社會不公正,這樣的民主發展不僅不會導致社會動盪,而且還是有利於社會穩定的。

普魯普魯姆遊記

年初,利用假期到一個名為「普魯普魯姆」(Vulu-vulum)的小國旅行(以下稱「普國」),普國除了一些過度開發及工業化所造成的污染及破壞之外,基本上仍是很怡人的。

撇下景緻,這篇遊記打算專注在普國最特別的地方,諸位知道嗎?!在不到四萬平方公裡的國土上,普國設立了好幾個語言區,在各個語言區裡,路標及招牌等公共標誌都是雙語的,各別語言區裡的行政用語、以及公私立學校的主要教學用語,就是該語言區的語言。

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驚訝莫名,剛好有個朋友就在普國的大學裡擔任教授,於是就著行程裡一起晚餐的機會,就此「答問」了起來。

「你們.....有幾個語言區呀?」

「喔,十幾個吧!」他望著菜單,好像這問題並不特別吸引他似的。

「十幾個!」我瞪大眼睛,吞了口口水。

我的語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頭看了我一下,「是有十幾個,不過大小差很多唷,主要是兩個主要語言區,另外十幾個,幾乎都是南島語,南島語使用人口較少,劃出來的語言區也小,大致是以各原住民族自治區為基礎,再由其內部根據方言差,取幾個部落為範圍議定。」

「老兄,你們劃出語言區,採不同的行政用語及教學用語,不是麻煩又花錢嗎!?」這麼問並不奇怪,大多數台灣人認為語言一致好辦事。

想想教育...

「小英基金會」要喚起的是社會全面的反思,有許多習而不察的議題要多想想,才能改變成規,走出新路。尤其基金會既然登記在「教育」名下,而教育又是社會進步的養分。要「思」出有名,要思而後行,恐怕該多想想教育。我不怕外行獻醜,先丟些想法請大家多討論。

教育問題太廣了!個人想從最近這一波人才荒的焦慮談起。首先,我不認為人才要和高學歷劃等號,更不必看到某些國際名校祭出優惠獎助學金‧就擔心台灣沒有明天了。人才不是生來的,甚而不是教得出來的。人才是環境的培養,更是主動的抉擇。不經過步步引領,沒從挫敗淬煉,算不得人才!何須為花落誰家焦急。

反之,打開眼睛,社會各角落都看得到勇敢出眾的人物。只看我們敢不敢用?願不願意替他們撐起發揮的空間?不見得要破例用「肥貓」待遇才用得到人才。

顯然,我們欠缺的不是付給特定人才的財力,而是成就人才的環境和背後的價值觀,這種價值觀就要靠教育來引導社會,來面對台灣的明天了。

教育和培養人才之間靠長久的互動。可也有些變革是短期就看得到效益的。

常有人說台灣在設計和行銷方面人才不足,因為傳統價值和教育制度都強調一技或一憑在手。考試、等第、學歷和名校就成了全民必修功課。專技之外的經驗在這條單行道上很少遇到,怎麼可能去整合、去欣賞、去投資呢?

舊國旗下的新國族

中國打壓台灣的國際空間還算新聞嗎?哪一次不是刀刀見骨,欲置台灣於死地?這次倫敦奧管到民間商店掛的萬國旗,只能算中國小鼻子小眼睛, 在我國的外交潰敗史上,實在連擦破皮都不算,最多就是戳破馬總統的和解神話。但台灣的政壇是一灘鯊魚池,只要有一滴血,藍綠的鯊魚就激動興奮到不行。果不其然,兩三星期以來,藍綠各取所需,慫恿輿論,朝對方狂咬不已。

活在這鯊魚池裡,無感於庶民百姓的喜怒哀樂,一個是由外來的統治者逐漸轉化成既得利益的分配者,一個是由本土的反抗菁英逐漸僵化而成的教條主義者。極統極獨的人數其實不多,但各自嵌在國民兩黨的靈魂深處。沒有蠢動只是勢不可為,但不管他們保證了多少個「不」字,不必懷疑,陳水扁就是極獨,馬英九就是極統。因為沒有通過統獨的忠誠測試,他們就不可能在各自的黨內坐穩。李登輝被踢出國民黨,蔡英文帶民進黨帶得辛苦,原因在此。

但這不是筆者關心的,我們不必跟著跳到鯊魚池裡廝殺。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一波因倫敦撤旗引起的護旗事件裡,一群解嚴後出生的年輕人,透過各式各樣的網路,夾雜著委屈與創意,以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對台灣與這面國旗的熱愛,我們清楚地看到了一個傳統藍綠所不願去了解的新國族主義,正悄悄地在後戒嚴世代中形成。

【時事想想】我不偷懶,我延畢

最近,五個大學應屆畢業生就有一個延畢的現象,突然很夯。有人說,政府用公帑來培育可用人才,人才卻不願進入社會貢獻心力。也有人說,延畢生不敢面對社會挑戰。還有人說,延畢生人數增加,就業減少,會讓生產力下降,國家經濟實力也跟著下滑。

突然之間,延畢生好像變成懶惰的社會寄生蟲,但我自己的延畢經驗卻是,延畢的那一年其實是課業最重,最認真的一年。

大四學生會長卸任時,我身旁同學有幾類發展。一種是如期畢業,男的去當兵,女生去考公職或是到私人公司上班。一種是出國交換、或是剛交換回臺灣、或是因為學分沒有修完,還有的,因為雙主修、輔系、準備研究所等等而延畢。最後一種,是想要繼續思考人生方向,或想要抓住僅存的大學生活尾巴。

不論外界是否接受,但每個延畢生,都共同面對著一些社會壓力。這些壓力,有些來自於家人、有些來自於同儕、更多則來自於整個社會。

對我來說,要延畢,雖然早已經有心裡準備,而且也在大學後幾年的學習生活上,將延畢所騰出的時間和空間做了一些規劃,但面對旁人詢問到,大四、畢業後有什麼打算,自己也還是經常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一種大河音樂節的想像

總長73公裡的蘭陽溪,這條宜蘭的母親之河,經歷過日本人的整治,在出海處匯集了冬山河、宜蘭河,三溪入海,形成河口沼澤地帶壯闊的大河景觀。

始終無法忘記,小時候來了好幾次的河口沙灘,隱藏著不同的人文景觀。曾經看過灘上隨處可見河豚的屍體,長大後才知道,這是漁民在近海作業時,一旦捕獲無用處的小河豚,通常會在小船或舢舨上將河豚打昏,丟入海中,隨著浪潮拍上岸來。

下次不要再跟團了,好嗎?

老同事的寶貝女兒和兒子跟團到柏林觀光,對德國的社會和歷史很感興趣,說想跟我聊聊。三十歲的人生不知不覺走到盡頭,身為自由記者連飯碗都顧不好,能給小我整整十歲的年輕世代什麼啟發啊?禁不住細看年輕人迷惘眼神的衝動,我還是答應了。

坐在旅館大廳的沙發椅,一開始兩人都沈默不語,沒多久這對害羞的兄妹覺得我可以信任,開始分享對德國的第一印象,「草地上有這麼多年輕人躺著曬太陽,日子過得好像很悠閒,不用上課嗎?」妹妹先開口。

我說,德國的學校中午放學,學生功課寫完後就出門踢足球、游泳、談戀愛、或乾脆窩在家裡讀小說。總之,社會鼓勵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一直到上大學就搬出去住,或乾脆讀職業學校,二十歲就擁有一技之長。

妹妹聽了點點頭,表情若有所思,雖然剛考上名校的研究所,她還是不確定為什麼要唸。

退伍後住在家裡、準備考公職的哥哥說,「台北房價這麼高,社會新鮮人一進公司就被壓榨,老闆也不給加班費,德國也是這樣嗎?」我說,德國人的月薪大約是台灣的兩、三倍,可是大城市的房價不到台北的一半,這跟德國政府打壓房價、提供民眾廉價住宅的政策有關。

至於德國的員工,一般來說都準時下班,這不僅是勞資的書面協議和守不守法的問題,我常聽德國人說,人一天能專心的時間有限,他們比較關心的是工作效率、創造力和家庭生活。

兩岸三地愛拜神

我生於台中,長於台北,目前住在加拿大的溫哥華。曾在北京,上海與香港居住,達十多年之久。我一直認為,在海峽兩岸三地的各種問題上,比較容易達到共識的,可能是有關拜神的習俗。

我不是什麼宗教專家,但是多年來對宗教一直非常感興趣,喜歡閱讀有關宗教的書,也喜歡去教堂,寺廟,或清真寺。對自己的這種「嗜好」,我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去年在臺北過年,陪好友去算命。那位鐵嘴看著我進門,自動(而且免費)地跟我說,我踩著祥雲邁入他的門,可能是尼姑轉世!

同行好友偷偷地説,這個鐵嘴講好聽的給妳聽,大概知道妳皮包裡準備了大紅包。

台北的龍山寺與行天宮,上海的靜安寺與龍華寺,香港的黃大仙廟,北京的潭柘寺等寺廟,我都曾經是常客。但是,我最怕在路上或捷運上,碰到和尚尼姑,或耶和華見證人,堅持要跟我傳教。我也很怕有人堅持要傳授我道家的什麼破災解噩的秘術。

我的家鄉台灣,與大陸及香港一樣,都是以漢族為主的社會,注重儒家做人處世之道,也都是信仰道教與佛教的聖地。可以說,兩岸三地都是佛、道兩教和平共處,同行並進的社會。在這三個地方,儒釋道自然地融合在信仰制度裡,規範人們的道德與生活。在同一個寺廟裡,可以拜釋迦摩尼,觀音,也可以拜關公,孔子,土地公,或者八仙過海的任何一仙。

林益世會不會成為李慶安第二?--談林益世貪瀆案的法律問題

2012年的6月27日,壹週刊大幅報導了行政院秘書長林益世在2009年擔任任立法委員期間,收受廠商陳啟祥6300萬元賄款,並於2012年再次索賄8300萬元。這個案子不但終結了林益世的政治生命,也讓以清廉自居的馬政府徹底破功。

林案雖然還在偵查階段,但是媒體分析林案有可能大案小辦。此案雖然暫時退出媒體焦點,但相關法律爭議還是值得探討分析。

陳啟祥算不算自首?

陳啟祥於週刊報導前的6月26日已經向特偵組已自首狀提出自首,並有特偵組收文章為憑。特偵組卻於6月30日拘提陳啟祥後,對外表示陳並未本人到案,且遞狀後即行藏匿,反問「這算哪門子自首」?讓外界搞不清楚,到底陳啟祥算不算已經自首?

事實上,刑法第62條規定自首的要件,包括「未發覺的犯罪」、「自首」與「(願)受裁判」。就這些要件一一檢視,答案呼之欲出。

首先,陳啟祥於壹週刊報導前項犯罪偵查機關提出自首狀,當時並無任何偵查機關發覺犯罪,當然屬於「未發覺之犯罪」。

其二,針對「自首」是否須本人到案,最高法院在民國24年的上字第1162號判例:「方式係用言詞或書面,以及係自行投案或託人代行,係直接向偵查機關為之,抑向非偵查機關請其轉送,均無限制。」也就是說,以書狀委託他人代為自首亦屬合法,不需僅限於「本人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