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為死亡離我們遠去,卻沒想到它從遠方款款而來 ─讀西藏自由文學獎現代詩首獎作品〈給無名者的情詩〉

這個夏天的台灣很不平靜。年輕的生命殞落了,換來一場運動的風起雲湧。在這個時候,重讀〈給無名者的情詩〉,是狂暴的自虐,也是不得不然的責任。身為台灣人,我有義務好好地去思索自己要如何面對他的死亡。

2008年的冬天,我和許多野草莓世代的夥伴一起,在自由廣場迎接了數十個早晨。當中最令人不敢忘卻的,恐怕還是11月11日。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其實很單純,單純到令人難以忍受。劉柏煙老先生帶著抗議書信和汽油,來到自由廣場引火自焚。

關於劉柏煙老先生

這是我和許多人此生僅見的自焚現場,比空氣中瀰漫的皮肉焦爛味更壓倒的,是濃厚的無力感。後來我們終究沒有幫劉老先生討回公道,馬英九甚至透過民選連任成功,開始他更加肆無忌憚的第二個任期。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即將有一連串的自焚排山倒海而來。

2011年3月起,以安多阿壩縣為中心,開始了藏人連續自焚的非暴力抗議行動。我們才在籌備活動要悼念四位自焚勇士,轉眼間自焚人數已經又追加兩位。2012年3月遞出的陳情書,上頭還寫著「30位自焚藏人僧俗」,到了年底世界人權日的新聞稿上,自焚人數已經破百。自焚者不斷增加,我們甚至來不及寫下他們的名字。

重點不是新版台胞證,是「這麼需要去中國」

7月1日,中方宣布將逐步換發「台灣居民往來大陸通行證」,改為類似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身分證的卡片形式,論者認為這是將台灣「內國化」,筆者倒認為雖不能無視,但也無須過度緊張。

不能僅從企業負擔來考量 ──回應林萬億長照保險觀

筆者認為林萬億教授〈別再加重企業負擔了〉一文,對於企業在長照保險的負擔上過於傾向雇主(特別是像郭先生聘用許多藍領工人從事長期、高壓的企業),而應該重新將長照保險放回社會共同體中做思考。筆者認為長照保險應該有更多的想像,同時也不認同林萬億教授對於企業責任的開脫之詞。

林萬億認為長照與健保在使用上存有差距。健保幾乎人人都會用到,而且雇主有責任維護他的「資本」以保持生產,所以採用雇主負擔的社會保險是合理的。在此筆者想反問,長照保險或更廣泛的社會保險開辦的目的是為了維持經濟生產,抑或是確保被保險人的生活安全。雖然目的差異並不意味著結果的差異,但筆者認為目的與考量出發的不同會影響一項社會政策存在的價值與社會共同體的連帶。另外資本主義市場的社會中,工作以牟取生活所需是無產階級的生命中心,而資產階級亦透過無產階級的勞動進行資產累積。從社會共同體的角度考量,即便退休、疾病或事故喪失生產能力也應該受到生活安全保障。筆者反對就生產能力考量企業責任,而應由企業從社會汲取的資產累積中找回企業社會責任。

林振傑

作者為台灣大學社會工作學系與政治學國際關係組學生,平時涉獵女性與性別議題,女性主義初心者,試圖從不一樣的性別角度理解世界。

 

U12世界棒球錦標賽:比輸贏更重要的事

球場邊,鑼鼓聲震得我幾乎耳聾,每個人都奮力敲打加油棒,大喊「全~壘~打~~」。球飛出去了,畫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全場球迷忘情尖叫⋯⋯。這不是職棒總冠軍賽,接受歡呼的也不是棒球明星;場上奮戰的,個個都是12歲以下的小朋友。

這是2015 U12世界棒球錦標賽在台南。小選手們有著超齡的沈穩,面對韓國、古巴、委內瑞拉、美國等強敵,比賽開始雖陷入苦戰,卻能耐心應戰,不放棄,保持韌性。尤其與世仇古巴一役的拉鋸,烈日下打到延長賽,孩子們自然辛苦,卻沒人敢顯露疲態,一心求勝。當日雖有幾次較具爭議的判決,讓觀眾群情激憤,孩子們也有些氣餒,但依然接受、繼續奮戰,這種努力的拼搏,令人想到《KANO》電影中的場景。筆者曾於小學任教,深知這年紀的男孩子比較沈不住氣,情緒也容易受影響,但他們很冷靜、且堅持,更能在如此艱困的局面,保持清明的判斷,內心不由得一再讚嘆。最後,擊出再見安打,狂喜的隊友從休息區蜂擁而出,雀躍地對歸來的小英雄包圍、摸頭,又到投手丘上圍圈歡呼。那是年輕孩子們最真誠的互動與表現。

【眷村想想】 兩個棒球國手

一般來說,台灣人迷棒球,外省人則瘋籃球。在光大新村,棒球卻是許多小孩子的最愛,因為眷村出了兩個國手,我們從小就為兩人比賽加油。

老爸常帶我到台中棒球場看比賽,尤其當年「民聲盃」棒球賽盛況空前。台灣少棒威震美國威廉波特,全國各地民眾深夜觀看電視實況轉播,村內一樣宛若不夜城。

1968年,日本巨人職棒到台灣春訓,在台中棒球場練習時,我跟著老爸在現場,親眼目睹王貞治和長島茂雄伸展身體及揮棒,相距不到十公尺。兩位明星才二十六、七歲,我則唸小學三年級!

某一年,我在台中體育場巧遇國家總教練林華韋,他說當年曾目睹盛況且還印象深刻者,迄今可說少之又少。他的好友劉秋農也是和父親從嘉義趕到台中,獲益良多,後來成為知名投手。

光大新村為什麼對棒球那麼熱?因為村內出了兩名國手,一位是外野手周阿海,另一位是投手吳鶴貴。兩人從小打到大,從篤行國小打到合作金庫,鄰居都是最忠實球迷。

十大建設完美論?少來這套!

「十大建設讓台灣的經濟起飛」、「偉大的蔣經國總統,以無比的魄力毅力和決心,發展十大建設,引領台灣人民,創造出台灣的經濟奇蹟」…這些吧啦吧啦、歌功頌德式的教條書寫,正是樣板噁心的官方敘述,經過數十年一路來不斷的重複洗腦,竟能搖身變成為「顛仆不變真理」的最好例證!今天,孩子們勇敢起身反抗黑箱課綱,但受過威權填鴨教育荼毒的我們大人,是否仍然不敢、也無法出聲質疑十大建設的歷史定位呢?又,政府是否還要繼續沿襲舊日僵化腐臭的官僚語言,為國家的未來,畫下一幅幅虛胖自High的發展藍圖呢?

第三航站應否興建 欠人民一份專業報告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子──《醉.生夢死》觀後

看完《醉.生夢死》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想起多年前讀過的、幾已遺忘的小說──馬奎斯魔幻寫實的顛峰之作《獨裁者的秋天》。當我在電影的最後幾幕鏡頭中看到重現主角的媽媽倒臥在地上,已死亡多日的場景,以及最終主角在新店溪畔和已死的媽媽手牽手跳起了舞來,充滿回憶插敘的時序,極其濃郁的魔幻寫實氣味,使我不由得回想起馬奎斯這樣描述著獨裁者的死亡:到了星期一的黎明時分,由於那個已逝的偉人和已然腐敗的權勢,這個城市颳起一陣暖和的微風,而從他幾個世紀的昏睡中醒來。

亟待翻轉的高職歷史教育

如果將這次的反課綱運動比喻成擁有權力的大人們,與毫無權力的高中生之間的一場抗爭,那麼在這場漫長的抗爭之中,除了弱勢的高中生之外,實際上還有一個雙重弱勢的角色,那便是同樣參與反課綱抗爭,卻在社會上不斷遭受冷嘲熱諷的高職生。在這場運動中,高職生和高中生並肩作戰,為台灣的歷史教育發聲,卻因為高職生的身分,往往成為批評者攻擊的目標,這些批評者往往嘲諷高職的學歷,批評高職生別有用心,等而下之的批評者,甚至對高職生的學習能力表示質疑。

林育辰

作者為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博士生,曾任國軍雜魚及苦命研究生。從小立志作一位體制下的順民,以及冷漠不關心社會的布爾喬亞,在社會上打滾許久,才發現自己至始至終都是一位魯蛇。這才發現身為魯蛇並不是一種悲哀,至少我還擁有一支利筆,能夠持續與這個腐敗的社會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