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靈樂團唱出台灣的自由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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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閃靈樂團在成軍二十週年之際,選擇於自由廣場舉辦大型且免費的「鎮魂護國」演唱會,且在網路募資一百五十萬,最後竟募得近五百萬,創下台灣音樂集資的新紀錄。

閃靈樂團究竟有何魅力,得以募得破紀錄的資金呢?

眾所皆知,閃靈樂團以重金屬曲風為名,在國外累積不少金屬樂迷。近年來,曲風轉向台語歌詞與旋律取經,並以全台語作詞、演唱,吸引不少熱愛、推廣台語的歌迷們。因此,二○一四年,閃靈順勢推出民謠版的《失竊千年》,讓不諳金屬樂風的聽眾,終於「聽懂」閃靈在寫什麼、唱什麼、表達什麼,而且民謠版尚無英文版的發行,可說是為台灣人量身特製的專輯。而這場由群眾集資,進而促成的大型免費演唱會,正是歌迷們用行動全力相挺閃靈音樂的最佳後援方式。

由於是免費入場,該演唱會吸引不少非金屬樂迷到場一探究竟,然而,閃靈回歸硬派金屬樂的表演形式,這對平常不會買票進場聆聽金屬樂的人而言,無疑是一場聽覺與視覺的文化衝擊。是的,耳鳴、冥紙與衝撞是必要的。不過,在開闊的自由廣場演唱,降低了聽眾耳鳴的程度,但撒冥紙與肉身互尬的樂迷文化,想必也令不少人驚奇吧。

何況,這同時是為了林昶佐(Freddy,閃靈主唱)代表時代力量參選中正、萬華區立委選舉的造勢場合,除了滅火器樂團為閃靈開場外,特別來賓還包括:蘇貞昌、荒山亮、柯文哲皆到場相挺,尾聲柯文哲更獻唱〈愛拚才會贏〉,硬派搖滾的氣氛霎時轉為阿伯的卡拉OK風。

二○一五年的「鎮魂護國」演唱會集結318太陽花學運的士氣,融合金屬樂、民謠風,甚至是卡拉OK的表演特色,使得硬派搖滾的演場會兼具秀場的造勢活動,造就出台灣民主選舉史上的新亮點、新氣象,確實耳目一新,不禁令人讚嘆:只有閃靈,能超越閃靈。

「鎮魂護國」演唱會,實踐未完成的轉型正義

日前,林昶佐與柯文哲的夜間對談,兩人對中正紀念堂的存廢看法不一。然而,閃靈先用音樂為此廣場定義新聲,「鎮魂護國」開場先唱〈共和〉,歌詞內容描寫台灣人對於自身國家的前途未來,必須自己承擔,負起國家興亡的責任:「雨總會停霧會散/囝孫的前途 海洋開闊/家己的命運 家己來擔/行過坎坷 起造國家/新共和 新國家/新共和 新國家。」演唱會的中段,閃靈秀出企圖心更明顯的〈鬼縛〉——《十殿》(2009)專輯的首波主打,MV影像內容有蔣介石銅像被砍頭,在當時引起不少社會討論。〈鬼縛〉歌詞則敘述發生於戰後國民黨來台統治的屠殺悲劇,又以二二八事件及其後的長年戒嚴禁錮為主要書寫:「脫不開的暴政/脫不開的哀淒/脫不開/正法封印。」另外如〈鎮魂醒靈寺〉的經典名句:「赤紅太陽落/換/慘白日頭升」,又或者是:「抗獨裁永世/斷悲命輪迴。

閃靈用音樂、歌詞的形式聲訴過往的台灣歷史,說明轉型正義中的再記憶,讓歷史不只是歷史而已。不過,現實狀態下的轉型正義如何不淪為社會分裂與對立,實有難度。但閃靈音樂揉雜現實與想像,創立悲劇英雄的史詩敘事,用系列專輯再現了曾經發生在台灣的過往傷痕,呼籲人民再記憶歷史的重要性,確實是閃靈音樂事業,能走到今日的繆思——換言之,深刻地瞭解台灣,運用台灣固有的文化、歷史元素,可能就是最好的國際化。

閃靈音樂事業的成功,也說明小眾的金屬樂,其實真的不小,端看有沒有一群堅持的夥伴與信念而已。主唱林昶佐(Freddy)參選立委的行動,以及團員們決心相挺的態度,毫不懸念地說明了閃靈音樂之所以能時至今日,不斷有新樂迷加入追隨的行列,因為閃靈的音樂,從來就不只是音樂而已——於是乎,閃靈樂團方能代表台灣,在國際上成為獨樹一格的東方金屬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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