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遊筆(上):瑞典。食。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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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德哥爾摩跨年夜歡樂的氣氛中,因「食」與華人有了短暫的際遇,有幸收集跨國遷移的田野故事;其中的曲折離奇悲歡離合,令人百味雜陳與印象深刻,在一路的旅途上不斷的衝盪著腦海。先從故事的楔子-每天生活必經歷的「吃」開始吧!

斯德哥爾摩是瑞典首都,我們對瑞典傳統飲食的熟悉多半來自──臺灣IKEA賣得傳統瑞典肉丸Köttbullar;以肉丸子店為招牌的並不常見,最讓我們眼睛一亮的莫過於走幾步就可以看到的Sushi店─壽司店,勾起了對台灣眾多日本料理的味蕾記憶,分泌著對倫敦剛興起的Wasabi連鎖店,相同的唾液反應。瑞典壽司店為什麼那麼多?一種說法,與法令相關,開店賣壽司容易申請及稅率低;另一種說法是外來食物中,「壽司」是相當受當地人歡迎的;在英國亞洲飲食則是以中式外賣店最常見,持店者幾乎都是來自香港人或中國人,那瑞典誰開壽司店?日本人嗎?

 
第一天來到新舊城交接區熱鬧的街道上,透過店面的落地窗,看到了最令媽媽放心選擇的餐廳-就是圖文並茂的菜單;一推進門,招呼的是一位帶著笑容的同膚色女士:「歡迎光臨,你們從哪來?」,差點倒退幾步,哇!是講中文,不是日本人,猜測應該是中國人吧,不過沒有特別的腔調,倒是難以辨識區域(話說這樣的辨識反應,這幾年不知不覺已成習慣,或許是一種生活在倫敦多語言區衍生的「技能」)。
 
隔天,我們又光顧了另一種寫著Sushi Thai的店,店內的裝飾及圖片,老闆及服務生的面孔偏黃黑加上五官較為深邃,看來是東南亞區的泰國人,菜單則多添加了紅黃綠泰式咖哩。話說回來每家壽司店都有共通性:免費自取的味噌湯,在寒冷的夜晚,雖說在充滿暖氣的室內,但喝上一碗熱騰騰冒煙的湯,越是感覺特別溫暖;菜單及內容物大概很相近:鮭魚生魚片壽司、酪梨壽司、花捲等,做成大約十二片壽司拼盤,另外相當一致的菜單還有烤雞肉串飯、照燒牛肉飯或兩種肉都包含的稱為「便當」。
 
既然瑞典人喜愛壽司,那相關的日本料理,照理也是很受歡迎呀!爸爸倒是很用功的搜尋了部落客的介紹,找到了一家拉麵店。於是我們按圖索驥,穿梭在便利的地鐵中,來到了城北的地區,在住宅大廈的一樓發現了它。迎來招呼的是一位東方面孔的女士,講著瑞典文及英文,瞄了在櫃檯旁料理食物的老闆,有點日本味,交談中聽不到中文;送上來的拉麵,讓我想起了在日本的一蘭拉麵,肉片醃得有味、湯頭好,不過鹹味頗重,想起中午吃的瑞典火腿片捲餅,也是如此的鹹味,瑞典的食物原本就鹹得有名。
 
第三天,遇到了跨年夜,進入黃昏時,總不時聽到遠處傳來煙火聲,越夜天空越是熱鬧得很;公共廣場人們正辛勤的架起舞台及燈光,人潮也逐漸往跨年活動廣場集中;街上吊掛的各種燈飾,延續著聖誕節的熱鬧氣氛,把埋入長長冬夜的半空,點成明亮愉悅的色彩。當地居民早早拉下店門,忙著出門跨年倒數,我們一家則拖著一天遊玩後的疲倦,逆著人潮離開城中心,在接近無人狀態的城邊緣遊走,穿越在寂靜的巷道間,在遠遠傳來的熱鬧聲陪襯下,油然升起一種孤寂的氣氛;沿路上沒見著半家門開著的餐廳,最後走到下榻的旅館,對面的Sushibar的燈仍亮著,彷彿在呼喚我們似的。
 
打開門,三個人站在櫃檯裡面望著我們兩大兩小,六隻眼對著八隻眼,店裡沒有其他客人;眼睛游移在充滿瑞典文的菜單尋找英文,老闆看我們一臉疑惑與困難點菜,開始一字不漏的一一介紹,我們夫妻倆倒像是全神貫注仔細聽課的小學生,隨著老闆在小白板上指點的文字一一了解。
 
這裡的價位平均少了十克朗,或許是偏離飲食店聚集的中央車站一些距離,與往市中心的方向相反,不算商業區,競爭力少了些,在瑞典高物價上,這板子上的價格顯得親和點。我和妹妹吃壽司拼盤,姊姊仍舊不變得吃著她的烤雞肉串配飯,爸爸點了一道蔬炒牛肉飯;接著,其中一位高高瘦瘦皮膚較白大約五十多歲,看起來最像是老闆,開口問了我們要不要把壽司中的酪梨改成蝦子或「豆腐」(台灣用語「豆皮」),真是貼心的老闆知道小孩不愛吃酪梨;端上來的時候,果真原本食量小又挑食的妹妹把全盤吃光光,哇!跟媽媽吃一樣的份量!
 
我們用餐時不多話,他們也少交談,我們在一片安靜中吃完飯。買單時,高高瘦瘦的老闆開始問我們哪裡來,開始有了交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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