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生令人髮指的女童割喉案,人神共憤。女童母親在哀傷中以堅定的語氣說,這不是社會案件,這是她的女兒發生意外走了。她表示:「截至目前為止,對嫌犯,對死刑支持或廢除,沒有任何的想法想要說出來」。從女童母親的面孔,悲慟中不以激情的語言訴說,或許正是迫使我們需要由傾聽面孔的訴說中領悟:脆弱不安的生命不但已然岌岌可危,且正在發生。從社會處境來看,信任機制的斷裂,擔憂佔據了文化想像。恐懼文化的一個不幸後果,是任何問題都可能轉變為生死存亡的嚴肅問題。但是,我們是否願意傾聽瞭解並深刻感受這樣生命的脆弱,還是激情地陷入集體焦躁仇恨情緒裡?
很多人性議題和民主法治相關概念,涉及複雜的思辯。但社會習慣以人性的心理檔案理解他人,這是基於管理思維的方便法門。心理檔案的作用就是透過儲存與指稱的對象的關係獲得相關信息,以便加以辨識與指認。但任何檔案都有語法系統建構的情境,並非所有脫離脈絡的檔案訊息就足以反映個人的實存狀態。如同有人說,精神科醫師只有兩類病人,一類是「精神病」,一類是「尚未成為」(即將成為)精神病。這樣的反諷修辭,正顯現著診斷系統在日常生活所造成的支配問題,亦即反映出標籤規則背後,所容易忽略的複雜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