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法,陷入戰爭與分裂邊緣?

友善列印版本

當下法國的難民議題層出不窮。一月二十三日,位於法國北部地區的港市加萊(Calais),有兩千多個難民及其支持者抗議法國境內難民的生活狀況,而選擇走上街頭。在這段時間裡,難民與本地人產生衝突,當晚有三百五十位難民冒險侵入此地的港口,並非法登上一條將駛往英國的船。因此一突發事件,所有的港口活動被迫停止三個多小時。法國警察動用武力,許多難民被逮捕。這一事件不是意外,是累積已久的火苗終於爆發所致。難民自此將會因為宣洩情緒和與當地生活的疏離感,不定時地在市中心或是市區街道上,上演著族群衝突與示威抗議。

難民騷動的隔天,角色互換,變成加萊人和當地的政治人物上街抗議。這也是第一次。他們要求法國總統歐蘭德(Francois Hollande)表態,進而要求關閉法國提供的收容所,讓這些難民即美其名的新移民自生自滅。法國北─加萊─皮卡第省(Nord-Pas-de-Calais-Picardie)的新主席貝爾唐(Xavier Bertrand),對歐洲聯盟和法國政府表達了憤怒與不滿,強烈要求軍方介入並恢復當地原本生活。現今此一現象已擴大到全沿海地區,之前是桑加特市(Sangatte),然後變成加萊市,現在擴大到格朗德桑特城(Grande-Synthe)。

然而,面對此一困局,軍方實在也束手無策。主要問題是,目前只有難民警察,而沒有難民政策與政治,換言之,歐盟及各國只知使用警察權來解決難民問題。解析北法的狀態,其實需要回到法英雙邊協定,在該協定裡,英國授權法國政府守衛兩國邊界。從此,法國變成英國的移民警察。因此,這些難民被法國政府半拘留地安置在移民收容所裡,引發了種種矛盾。難民多數不想留在法國,法國政府也不想讓他們留在法國,但同時也不讓他們離開。這狀況違背《歐洲人權公約》(Europe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該公約賦予所有人離開他不想居留的國家的權利。因此,這狀態可說非常地詭異,導致難民和加萊人雙方的痛苦。

歐盟及法國必須回到問題的核心:難民的流動。加萊目前的狀況,便是歐洲政策的災難性後果之顯現。在一九八零到九零年代,歐盟所訂定的政策,僅先考慮了歐盟境内自己的問題,並讓在歐盟國家的居民(德國、西班牙、法國等)擁有自由流動的權利,而此之自由遷徙政策主要有其經濟面的考量。可是在如今遭逢難民問題的衝擊下,過去這樣的歐盟已經宣告結束了。換言之,在一九八五年六月十四日所簽訂的《申根公約》(The Schengen Agreement)已然名存實亡。面對難民問題,申根區的各國開始改變境内的法規。法國内政部長卡澤納夫(Bernard Cazeneuve)表示,國家必須恢復與歐盟申根區的共同邊境管制,也就是說,對歐洲國家和非歐洲國家人民,都需要其提示身分證明。一月底歐盟國家的内政部長會晤面談此相關議題,而同意申根區各國必維護其共同之外部邊境。難民和移民問題其本身就是一個國際的問題,但又對各國內政產生重大影響。

接下來的形勢會如何發展?首先,各國將逐步地關閉邊境,邊境管制將日趨嚴重,越來越多的難民會被驅逐出去,歐盟各國將會以自己的方式訂定政策和規定解決問題,其將導致歐盟已訂定之共同政策的消亡,形成各國的政策差異性,而違背原先一個共同歐盟的理念。此外,難民議題也將變成各國大選的重要議題,目前在英國的政治論述裡,出現聲音想要政府收回原先賦予移民的社會權(社會保障、勞工權益等等)。移民問題對歐盟的未來影響深遠。歐盟和土耳其之間已對難民問題展開談判,這會慢慢地使得歐盟進入一前所未有的局面。在德國與法國特別邀請土耳其協助歐盟舒緩難民湧入的難題時,它會得到什麽樣好處?土耳其的目標是加入歐盟,到目前爲止還沒被批准,土耳其為了達到目的,在難民的事情上倘若賣德法的面子,或許會有所幫助。

難民及移民的問題是二十一世紀的重大問題,需要國際社會的共同參與。在公衆輿論方面,歐洲許多國家的人民便認爲,歐盟似乎在看似認真中推拖拉阻地敷衍了事。例如美國遇到古巴移民的問題,即促成兩國的政治協議(叫做「濕腳乾腳政策」(Wet Feet, Dry Feet Policy)),歐洲和土耳其(或者其他國家)或許會私下交換利益以處理此類問題,形成雙邊的移民政治協議,例如歐盟和土耳其。無論如何,就短期而言,法國必先改善移民接待中心的困境,並試圖將難民對當地社會產生的後遺症予以善後。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