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想想】「台灣設計蔣」跟不上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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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與蔣介石,是國民黨的兩大神主牌,他們分別在國民黨的歷史神話中被尊稱為總理與總裁。其中蔣介石在國民黨的政治神話中一向被視為孫文思想的嫡系傳人,在國民黨失去中國大陸後,更被視為光復國土、復興中華文化的唯一希望。

台灣一度充滿蔣銅像,其大搞個人崇拜的程度與毛澤東相比不遑多讓。他的生日與忌日成為國定假日,這正是台灣不久前的歷史記憶,許多老一輩的台灣公民還是記憶猶新。就在我們慶幸逐漸走出強人陰影之際,「台灣設計蔣」的出現,無疑提醒我們的人民,我們的政府內部,恐怕有部分部門未能跟上啟蒙的腳步。

蔣介石在台灣的統治,是台灣一段很不愉快的過去。為了台灣民主化,所謂的「去蔣化」或「去黨國化」,這都是威權台灣轉型為民主台灣所必須做的,但是台灣儘管多年來努力從事「去蔣化」、「去黨國化」,但也有出現「去歷史化」的現象。這次的「台灣設計蔣」,文化部公然以國家資源美化獨裁者的作為與形象,試圖讓我們遺忘一黨專政的過去,不僅顯示其主事者逃避了這段歷史,這也是台灣轉型正義的失敗。

國民黨的高層,對於台灣這段威權統治的歷史,照理說應該打從心裡抱持歷史的歉意,但是直到今日,國民黨的高層對於全面檢討孫文與蔣介石的歷史功過,完全扭扭捏捏。理想上來說,中華民國已經民主化,國民黨也已經轉型為民主國家的政黨,不再是過去那個又威權又獨裁的政黨。這麼多年過去了,國民黨不斷聲稱它有它的歷史包袱。國民黨如果真的想要徹底甩開歷史包袱,只要做到兩大項即可:首要是國民黨把龐大的黨產還給中華民國,次者是國民黨對於自己的歷史要展開深刻的反省。

其實對於國民黨的黨史研究,學術界早累積相當豐富的成果;民間對於孫文與蔣介石,早已不把他們視為聖人;他們的私德缺陷或施政缺失,也不是難以獲悉的大秘密;台灣的國民黨,也不再需要政治神話中的政治聖人來凝聚台灣公民對它的支持。國民黨既然作為現代民主國家的政黨,那麼站在歷史的制高點,選擇徹底在論述與行為上擁抱民主自由價值,對兩大神祇型人物給予全面檢討,現在正是時候。像國民黨中常委李德維那種過時的擁蔣言論,只會讓龍應台自以為自己仍然屬於進步價值的擁護者,並且讓國民黨的形象繼續低落。

言歸正傳,還「記得」蔣介石的生日與忌日嗎?或許筆者應該問的是:還記得台灣過去那一段威權統治的歷史嗎?台灣不再有政治強人,這是好事,但是對於新一代的台灣公民來說,其實那一段記憶很陌生、很遙遠,這對台灣未來民主工程的向下紮根非常不利。遺忘被威權統治的過去,美化獨裁者的作為與形象,會使我國公民對威權統治的逼近喪失戒心。如果我們的歷史教育與社會教育有意地讓我們的下一代遺忘被威權統治的過去,那麼未來台灣下一代的公民選擇與威權獨裁的國家合併導致葬送民主自由,將不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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