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是自由作家
一、中華民國是個幽靈
馬英九總算親口確認了中華民國是個幽靈!多少年來,國民黨徒口口聲聲說中華民國是主權獨立的國家,如今總算由國民黨的總統親自證實這是騙局。謝龍介前陣子主張「我佇台灣,我是主張中華民國確是真真正正保護台灣的法寶」,如今看來格外有事。
翻開歷史來看,原汁原味的中華民國早已滅亡,當年的章太炎早就已經敏銳地看出這一點。過去在黨國教科書中總是被大加撻伐的北洋政府,才是原汁原味的的中華民國。北洋政府之後被蔣介石的黨國政權取代,原汁原味的中華民國就滅亡了。蔣介石建立的黨國政權並沒有改國號,所以我們才有中華民國沒有滅亡過的錯覺。以史學家的眼光來看,北洋政府和國民政府是兩個性質迥異、法統斷裂的中華民國,兩者之間絕非一脈相承,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
後來,毛澤東領導的中共黨在中國趕走國民黨,國民政府滅亡。蔣介石跟他的國民黨逃到剛佔領不久的台灣,建立了第三個中華民國。說來諷刺,蔣介石宣佈下野以後,國民政府其名正言順的法理領袖是李宗仁;如果說一九四九年以後,國民政府有所謂的流亡政府的話,那在法理上應該是由李宗仁來領導、組織流亡政府才是名正言順的。所以,筆者必須很直接地主張,當蔡英文主席說「中華民國是一個流亡政府」的時候,她真的是太客氣了,因為這個統治台灣的「中華民國流亡政府」,其實是假的流亡政府。它不過是個冒牌的中華民國流亡政府,卻宣稱自己才是真正的中華民國,真是格外反智。
前陣子台獨派內部有所謂的台獨、華獨之爭。馬英九既然親口否定中華民國,華獨路線─或者B型台獨路線─至此已經徹底出局,從此以後只有台獨路線─或者A型台獨路線─才是台灣人應該追求的正道。毛澤東說「丟掉幻想,準備鬥爭」;這一次的馬習會,要是能讓所有的台灣人丟掉對中華民國的幻想,一起決心投入爭取台灣建國的偉大鬥爭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二、明年台灣的大選不只是統獨公投,也是轉型正義能否大步向前的公投
馬習會中,馬英九親手抹除「一中各表」,台獨派個個憤怒、無奈,很多人甚至開始感到失望與頹喪,認為大勢已去,還有人主張在明年台灣的大選要投廢票或不投票,不過我並不是這樣看。
馬英九這次在馬習會中的發言,已經非常明確地把明年的總統和國會大選定位成統獨公投。那麼,只要國民黨失去總統大位,並且統派政黨─國民黨、民國黨、親民黨和新黨等等─ 加起來不到國會一半的席次,就可以視為明年台灣的新民意徹底否定了馬英九和國民黨的統一路線,甚至可以視為台灣人不再選擇統一。
不僅如此,只要國民黨失去總統大位,統派政黨不到國會一半的席次,那麼台灣的轉型正義事業將會露出真正的曙光。只要台獨派同時奪下總統府和國會,國民黨長期為人詬病的大額黨產,將有望重回台灣人的手中。國民黨黨產充公以後,將會在短期內帶給台灣經濟不小的幫助,因為討了國民黨的黨產,我們就能還「國債」,拼社福,顧弱勢,還能讓台灣的政黨政治,有了一個走向健康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國民黨只要失去黨產,台灣內部勢力最大的統派政黨將會一蹶不振,這可是台灣爭取建國的重大一步。
所以,一旦我們明白明年台灣大選的重大歷史意義,我們台獨派就不應該放棄投票。事實上,馬英九和習近平,他們都很清楚明年台灣大選的重大歷史意義,所以他們才會聯手促成馬習會。對馬英九和習近平來說,馬習會不只是要重新提升泛藍的士氣,它同時還要帶給台獨派一種絕望與灰心的感覺。一個絕望與灰心的台獨派,很可能會選擇不投票或投廢票,這就是馬英九和習近平想要的效果。馬英九和習近平的想法很簡單,國民黨和統派如果要逆轉勝,不只要提升泛藍的投票意願,也要降低我們台獨派的投票意願。所以,如果我們的台獨派朋友在明年的大選中真的傻傻地不投票或投廢票,那可就中了國民黨和中共黨的計謀了。
三、社運圈內部各團體可以開始逐步化解對彼此的不信任
馬習會的前一天,也就是十一月六日,就是當初野草莓運動發起的日子。想想馬英九執政的這幾年來,台灣的社會運動一波接著一波,但是各個運動團體之間似乎都增添了不少恩怨。馬習會的前一晚,有一群反對馬習會的台灣人試圖收復立法院,無奈警力調動迅速,加上我方人數始終無法再升高,導致我方還是被驅離了。
筆者認為,這種動員能量低落的原因有兩個,第一,由於台灣社會現在普遍對明年的大選有過多的期待,認為國民黨下台在即,忍耐一下就好,導致目前的民眾對於街頭運動不會投入太多的熱情。第二,社運圈內部各團體這幾年下來累積了不少恩怨,恩怨一多必然導致互相不信任。
筆者最常看見一種說詞:「由於這場運動是某人所發起或帶領的,那麼這場運動很可能就是在打假球,打假球的運動我才不要去。」筆者認為,社運圈內部這種彼此不信任的情形非常嚴重,這當然會造成動員能量低落。其實,不論這場運動是哪個人所發起或帶領的,我們如果能參與還是要盡量參與,因為如果參與的人數少,結局一定是被警方抬走或驅離;參與的人數要夠多,反抗國民黨的社會運動才有可能成功。
要上街,就不要太去在意運動的發起者是誰,因為只要參與人數越來越多,原本的發起者絕對需要其他人參加決策團隊,在這個過程中就會產生一定的淘汰。隨著人數一直增加,局勢不斷演變,自然會產生新的運動領袖和新的決策團隊,搞不好當初運動的發起人,早已被淘汰,不能主導運動走向了。因此,筆者並不在意運動是由哪個人所發起或帶領的,筆者在意的是,這場運動,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吸引到大量的人參與,而且這個人數必須多到讓警方來不及調兵反應。筆者知道,人多,不一定有用;但是人少,一定沒用。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我也不可能強求誰去喜歡誰,但是現在正是台灣最艱難的時刻,每個人都是台灣街頭不可或缺的小兵。筆者希望社運圈內部各團體可以開始逐步化解對彼此的不信任,因為對抗中國,對抗國民黨,都不是任何一個團體可以單獨成事的。就連我們台灣最大的在野黨民進黨,也不可能光靠自己的力量就能對抗中國和國民黨。
退個一萬步來說,如果社運圈內部各團體這種互相不信任的情形短期內很難化解也沒關係,該上街的時候,我們就去上街吧,其他的事情我們先不要想。
四、台灣人心頭愛掠予伊定
馬英九和國民黨真的讓我們很不爽,但是不爽歸不爽,我們不能亂了陣腳。我們心頭愛掠予伊定,要冷靜地、一步步地把障礙去除。面對明年的大選,我們自己當然要去投票就不用多說了,我們還要向身邊的朋友、同學傳達正確的訊息,盡力說服他們在明年的大選中投票給民進黨和它的盟友。
如果不能說服他們投票給民進黨和它的盟友,至少我們要向他們勇敢表達出,我們不希望他們投票給統派政黨─國民黨、民國黨、親民黨和新黨等等─的意願。
接著,國民黨必定隨時可能使出突襲,面對這一點,我們要先做好心理建設,準備隨時上街。像這次馬英九丟出馬習會這張黑桃二,背後的目的就是想要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我們要有眼光看透這一點。他們想讓我們越來越灰心失望,我們就要讓他們看到我們越來越勇敢陽光。從現在開始,到新舊政府交接的這幾個月,是意志力在決勝負;這很難熬,但是只要我們咬牙熬過去,台灣就是台灣人的台灣。
台灣人!馬習會已經落幕,我們也該重整旗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