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在印尼的高鐵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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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泰國高鐵與鐵路計畫初步定案後,日中兩國又於印尼展開了新的競逐。在泰國的部分雙方雖各下一城,但沒有拿到高鐵訂單的中國顯然略遜一籌。而在印尼,這場被總統幕僚長Panjaitan形容為「美人追求」的戰役,日中各有長處,一方是第二大的外資來源,一方是印尼最大的貿易夥伴;如果就財富來說,中國提出的條件較為豐厚,如果就安全來說,日本則沒有出軌傷亡的紀錄。雙方互不相讓,使雅加達相當的苦惱,直到近日才迸出令人意外的答案:雙方都不及格,請回去重新再準備提親。

這場求親戲碼實在是精采無比,據女方家長託推的理由是:雅加達到萬榮只有區區150公里,何必斥巨資建造時速300公里的高鐵,只要中速鐵路就夠了,還可省去三成以上的費用。對照起廣深港高鐵只有百公里出頭,一建下去還要追加天價預算,Widodo總統的高瞻遠矚格外令人敬佩。但這個理由若能成立,不啻是擺了日中一道。因為早在數年前,日本已向印尼提出高鐵倡議,在Susilo總統時代一度傳出拍板定案,但基於某種原因,始終未能付諸實行。而自中國第五代領導班子上台以來,兜售高鐵變成新型態的外交手段,甫上任的Widodo總統在今年訪問中國時,習近平表示高度意願,雙方亦達成協議。此後中國動作頻繁,也與日本共同進入高鐵計畫審查的最後階段。

由於事關國家顏面,日中無不卯足全勁,更紛紛加碼優惠。中國提出52億美元的建造預算,願意以年息2%的利率貸款50年,預定2018年完工;日本提出42億,貸款40年還可寬限十年,年息則只有0.1%,預定2021年完工。為了爭奪芳心,中國甚至不惜血本,派出國發委主任徐紹史率團遊說,誘之以未來5年1000億美元的基建投資、動之以中國可技術轉移而日本無法做到的同仇敵愾。之後更讓印尼予取予求,原本計畫為雅加達Halim到萬隆的Gedebage車站,後來印尼先是要求要延長至萬隆市中心,中國同意,印尼又要求從Halim延伸到Manggarai,中國也同意,印尼再要求從Manggarai延伸到Gambir,中國仍同意,可說只為了擊敗日本就任人宰割。

即使中國如此委屈求全,最後仍是一場空。但這能說是日本的勝利嗎?端看日本長期經營,最後送出首相親筆請託仍無功而返,就知道日本也是吃了悶虧。事實上,本場戰役沒有贏家,且不論雅加達是否願意接受下一場追求,印尼的經濟狀況應該是相當危險,才會讓高鐵計畫胎死腹中。這可以從Widodo總統在今年三月在接受日本《朝日新聞》專訪略知一二,他坦言衡量印尼的財政問題和當下需求,比起高鐵更希望能從日本獲得能源方面的建設,像是核電設施。另外,他也呼籲日本的廠商能分散投資,不要只集中於大雅加達市,可以分散至其他省分,如西爪哇(west java),這是當初高鐵計畫的終點,亦是他2014年競選總統時未能過半的地方,外界都認為萬隆(西爪哇首府)的好日子即將到來。

不過,此為半年前的局勢。半年來中國持續的經濟下行,嚴重影響印尼的煤炭等物資出口,而不久前人民幣的貶值,更是引發印尼盾跌破1998年亞洲金融風暴的新低點。貨幣貶值既無法刺激出口,又推動國內物價上漲,壓抑國民消費,讓消費佔GDP超過五成的印尼雪上加霜,如無意外,其今年經濟成長將低於5%,可能將是千禧年以來的最差表現。更進一步來說,即便中國願意承擔全額資金,還不需要政府擔保,尚無法得到雅加達的芳心,代表印尼的財政堪慮,更等於告訴世人,興建高鐵絕非促進基建的唯一選項。

印尼鐵路求親的戲碼還沒落幕,亞洲日中的高鐵大戰方興未艾,讓我們接著看下去吧。

關鍵字: 中國高鐵日本印尼海外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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