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東想想】奶和蜜四溢的殺戮戰場:戈蘭高地

友善列印版本

提起戈蘭高地,你(妳)會想到什麼?戰火?衝突?緊張?

戈蘭(Golan)一詞源於阿拉伯語AJWAL,意為「塵土飛揚」的土地。有些以色列人戲稱這片土地為「世界盡頭前的右轉」,因為位置太過偏僻了。

戈蘭高地由南向北逐漸走高,南部海拔300公尺;北部的海拔則達1200公尺。高地的東部火山岩星羅棋布;南部和西部則是懸崖峭壁,俯瞰著約旦裂谷,加利利湖和雅穆克河。

這片位在以色列北方的水源區「加利利湖」東岸、拔地而起的玄武岩高地,是以色列和敘利亞的兵家必爭之地。1967年的「六日戰爭」中,以色列從敘利亞奪取這塊戰略重要地,確保了供應以色列一半以上用水的「加利利湖」水源的安全無虞。

1973年的「贖罪日戰爭」(Yom Kippur)中,因以色列事前輕忽了敘利亞即將攻擊的機密情報(敘利亞在此前佯功多次),在多數以國士兵都回家過贖罪日的當天,敘利亞率領大軍,浩浩蕩蕩攻入戈蘭高地,欲奪回「受恥辱」的領土。

10月6日下午2點,砲聲轟然響起。在一片荒蕪、「塵土飛揚」的戈蘭高地上,以色列軍以2個裝甲旅和11個火炮連的兵力,抵擋敘利亞5個師與188個連的兵臨城下;180台以色列坦克,對抗1400台敘利亞坦克。每1台部署在戈蘭高地的以色列坦克在最初的敘軍攻勢中,全陷入了苦戰,兩國兵力懸殊得難以置信。

受制寡不敵眾的戰力,數百名青春年華的以色列士兵戰死沙場。家住戈蘭高地、也曾在高地當過兵的以色列友人說,當時這群年紀不到20歲的士兵,好不容易打通緊急電話回指揮部,只撇下「告訴我媽媽,我愛她」一句話後,自此杳無音訊。

至於以色列空軍,多數被派去支援南方對埃及的戰況,無力顧轄戈蘭高地。

超過4天的浴血鏖戰,以色列第7裝甲旅勉強守住戈蘭防線。但在敘利亞幾乎就要攻佔Nafah山丘的以軍總部前,卻停止前進。此外,以色列的後備軍人也在戰爭爆發後15小時內,快速動員,陸續抵達前線。

這些主客觀因素,讓以色列得以整兵備戰,讓敘利亞錯失一鼓作氣攻入以色列的時機。重整旗鼓的以色列卻開始絕地大反擊,一路攻進距離戈蘭高地60公里外的敘國首都大馬士革。

40年過後,戈蘭高地仍屬以色列領地。為了生存,以色列不輕言放棄此區控制權。

為了不讓後人忘記40年前的教訓,以色列官方在國境邊界設立紀念碑、留下因戰爭而毀損的坦克、運輸車殘骸。

1973年後,此區零星火花不斷。為平息以敘的領土爭端,1974年起,聯合國維和部隊開始進駐此地。但朋友抱怨:「他們實在沒啥鳥用,根本就是在作秀」,一出現麻煩事,維和部隊只會打報告給聯合國,沒法發揮實際「維和」功能。敘利亞的飛彈或火箭,仍以「誤射」藉口,在戈蘭高地亂竄,逼得以軍得強硬回擊。

今年6月,以敘兩國在戈蘭高地曾出現一陣密集互轟態勢,以奧地利軍為主的維和部隊實在瀕臨精神崩潰邊緣。為此,奧國政府直呼:「太危險了」,決定撤出377名駐紮此區的維和人員。

奧國解釋,作出此決定是因該國戰士生命在該地區受到「不能允許的」威脅。其實,去年底,日本維和部隊就已率先撤出該地,奧國只是「日規奧隨」而已。聯合國維和部隊「自保」的態度,Uri相當看不起。

至今,偶爾出現的砲火聲彷彿提醒世人,該區仍是「戰地」。在高地的重要山頭上,壕溝、機槍陣地、堡壘等軍事設施,紋下冰冷身影;地雷區仍散落此區,由黃底紅字的警告牌圍起的籬笆,警告民眾遠離,卻阻止不了牛羊等牲畜誤踩而「陣亡」。

此外,六日戰爭後,約有1萬多名「前敘利亞人」滯留此地。他們拒絕入籍以色列(有一說是,敘國威脅,若入以國籍,將傷害其在敘國的親友),卻也在以色列治理下安居樂業。對比敘利亞內戰正酣,基於「危邦不入」,這群「前敘國公民」倒不太情願重回「祖國懷抱」。

當今的戈蘭高地,已散布諸多以色列屯墾區。屯墾區的居民大多從事農業、放養牲畜,諸如葡萄、橄欖、乳、肉牛和蜂蜜,成為名副其實的「奶與蜜橫流」的國度,也讓戈蘭高地的葡萄酒和酪農業聞名於世。尤其,高地的釀酒廠成功創造一個世界級葡萄酒的市場。

反觀敘利亞的控制區,基本無太大建設。敘利亞似乎刻意保存當年戰爭中,被以色列毀壞的村莊、房屋的遺跡,任由這座「戰爭博物館」孤獨地佇立荒野中。

有意思地,以色列官方已在控制區內,設立遊客服務中心;咖啡店、餐廳、小販隨著一輛輛觀光巴士送進來的遊客而竄起,令原本你死火活的「煙硝味」,瀰漫一股戰地財的詭譎「銅臭味」。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