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右翼民粹政黨即將邁入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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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極右派民粹政黨「德國另類選擇黨」(AfD)今年九月在德國大選一舉拿下近13%選票,成功挺進國會,多國評論皆對結果表達吃驚與感到背脊發涼;右翼民粹政黨不斷地在歐洲地區成長茁壯,有機會正式邁向執政。

荷蘭右翼民粹自由黨(PVV)領導人威爾德斯(Geert Wilders),在發文祝賀「德國另類選擇黨」選舉成果的同時,列出歐洲主要的反移民政黨在各國的支持率排名:「自由黨是荷蘭第2大黨,民族陣線是法國第2大黨,奧地利自由黨(FPÖ)是奧地利第2大黨,德國另類選擇黨是德國第3大黨。這釋出清楚的訊息:我們不是伊斯蘭國家。」去年奧地利總統選舉,以些微差距落敗的右翼民粹政黨奧地利自由黨(FPÖ)也同聲祝賀。

不過,緊接而來的奧地利及義大利大選,其國內的右翼民粹政黨雖獲德國大選鼓舞,選情卻呈現截然不同的態勢發展。

義大利因經常性倒閣,施政績效飽受人民批評,加上今夏難民的大幅湧入,以及義大利右翼民粹政黨「五星運動」(Five star movement)近來一改激進路線,已瞄準總理席位,公開呼籲聯合組閣,使得預計在明年春天舉行的義大利大選,備受關注。觀察民調長期的漲幅,在歐洲諸多的右翼民粹政黨中,義大利的五星運動很有機會成為邁向正式執政的首例。

至於挾帶著盟軍連番成長茁壯,原本目標鎖定十月中奧地利大選的奧地利自由黨(FPÖ),卻遭遇奧地利人民黨(ÖVP)新任黨魁庫爾茨(Sebastian Kurz)的巨大衝擊。

奧地利人民黨(ÖVP)是傳統中間偏右的保守黨,一向與中間偏左的奧地利社會民主黨(SPÖ)為奧地利主流政黨,輪流執政,但因為難民大量於2015年湧入奧地利,造成反移民反歐盟的極右翼民粹奧地利自由黨(FPÖ)崛起,並在2016的總統大選挺進第二輪,最終獲得超過45%的選票,成為歐洲右翼民粹崛起的警訊。

不過,庫爾茨五月甫獲提名,奧地利人民黨ÖVP民調立即飆高近20%,與自由黨FPÖ呈現黃金交叉,奧地利右翼民粹政黨的聲勢大幅重挫,不少支持者轉向人民黨,奧地利自由黨恐難一圓執政之夢。年僅三十歲的奧地利人民黨黨魁庫爾茨,當選後將超越法國馬克宏、愛爾蘭瓦拉德卡,成為全球最年輕國家領導人。

庫爾茨政見包括改革老年護理等社會政策,以及儘早關閉難民從地中海進入歐洲的通道等,他強調歐盟是奥地利的未來,對穆斯林採取半開放模式,限制清真寺興建,但允許Halal清真飲食與教牧關懷,亦即傳道許可。

其中,庫爾茨表態的「儘早關閉難民從地中海進入歐洲的通道」,正是義大利右翼民粹滋長的原因之一。據義大利官方統計,今年抵義難民人數近九萬人,較去年同期增長20%,但受到國際援助與媒體關注度甚低。義大利不分朝野就難民問題向歐盟尋求援助,但法國、西班牙明確拒絕難民登陸其港口,奧地利同時欲在奧義邊境增派部隊以阻止難民進入國境,真正協助遷往其他歐盟國家的難民人數,不到抵義難民的10%。另一方面,接收難民數量最多的大區集中在北義,倫巴底大區占全義總數13%;其次是拉齊奧大區和坎帕尼亞大區的9%;接著是皮埃蒙特大區、艾米利亞-羅馬涅大區和威尼托大區的8%。

這些大區的首府米蘭、都靈、威尼斯,不僅是臺灣人旅遊熱區,此區同為義大利經濟重鎮,經波河流域貫通。由於義大利經濟成長停滯,該區民眾不滿稅務負擔相較他區沉重、羅馬政府貪腐無能,課稅經統籌分配只為南義大利收拾善後。現下不但由右翼民粹政黨北方聯盟(Lega Nord)領導獨立運動,欲成立「波河共和國」,因為波河流域承擔了大部分的難民安置,治安亦拉警報。光是米蘭市在去年度就有超過百位婦女遭遇強暴與襲擊,熱門節目「Storie italiane」每每在刑案發生當下,就會在節目首節重點討論治安問題,甚至有婦女認為米蘭的治安已經比莫斯科更為危險,所以治安、稅務與難民問題無解,正是義大利右翼民粹政黨批評政府的主要論調。

不過,由於北方聯盟(Lega Nord)在明年春大選的支持度,始終徘徊在15%上下,難以挑戰由前總理倫齊所領導的民主黨(Democratic Party),真正令國際與民主黨背脊發涼的是右翼民粹政黨五星運動(Five star movements)。該黨於2013年大選時以25.5%的得票率,一躍成為義大利國會最大反對黨,抱持拒絕與左右派合作的立場,主張反貪腐與公開透明,並以公共水資源、永續交通、永續發展、網路權、環保主義為「五星運動」的五個核心要素,目前在大選民調中獨占鰲頭。

相較於德國與奧地利,支持右翼民粹政黨的群眾多來自經濟發展較緩慢、失業率相對較高的區域,義大利右翼民粹的支持者很大部分來自都市。以五星運動來說,不僅支持者眾,去年接連在羅馬及都靈市長的選舉中告捷。特別引人注目的是在都靈市長的選舉中,北方聯盟與五星運動的結盟勝選,已埋下義大利右翼民粹政黨邁向執政的隱憂。五星運動更在九月底一場新黨魁的選舉後,撕毀拒絕與左右派籌組聯合政府的主張,並撤回力挺同性婚姻的態度,準備邁向執政。

這個強烈反對難民、準備脫歐的政黨五星運動,將由今年卅一歲的迪馬約(Luigi Di Maio)出馬競選明年春的總理寶座,剛好與奧地利人民黨的庫爾茨在政治光譜上呈現鮮明對比。不過,外界普遍認為五星運動的實際領導,仍是義大利喜劇演員及著名部落格作家畢普·格里羅(Beppe Grillo),格里羅因涉嫌於1980前後駕車肇事逃逸,所以從不參加任何競選。

儘管五星運動的羅馬與都靈市長的執政狀況不佳,民調卻沒顯著下滑,且過去五星運動曾受民主黨邀請組閣,去年又與同為右翼民粹政黨的北方聯盟結盟勝選。迪馬約已在黨魁當選後公開聲明,脫歐公投仍將在選後由義大利人決定,五星運動將與他黨聯合執政,但不會為了組閣放棄總理席位,言下之意,真正邁向執政的歐洲右翼民粹政黨在哪?答案恐怕已逐漸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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