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村想想】 我們這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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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9月,我就讀小學一年級,一直到六年級畢業,我們這一班都沒有分班,更是篤行國小數十年以來,第一個升到五年級「實驗」男女合班成功模範,同學相處融洽,情同手足。

一年甲班新生高達84位同學,1號蘇新峰、2號蔡瑞壁、3號駱明俊、4號蔡肇桂、5號饒志昌,一直到84號的女生宋名惠,都可倒背如流,我則是18號。

開學日,全班同學都在座位上乖乖坐著,唯有一名男生李啟仲衝出教室大聲哭喊,一直緊抱他爸爸,不願爸爸離去。全班同學都在看啟仲精采演出,他爸爸則很尷尬,怎麼勸也勸不聽,不知如何是好?後來,啟仲跟著爸爸回家去。同樣劇情表演數天,隔週再來時,才沒有哭。

不久,謝翠霞老師依同學們身高安排隊伍行列及座位後,就請多位男生依序上場喊口令,喊的最好的當班長,我就是這樣當選了班長。

篤行國小校長是邱淼鏘先生,全校學生近4000人,每天早上朝會前,除了低年級之外,三年級以上都要整隊到操場參加升旗典禮。某次擴大朝會,低年級也要集合參加,由於謝老師還在辦公室開會,我將同學們叫出教室,整隊後就把八十多人往操場帶。

一進操場,根本不知要帶到什麼位置?後面隊伍一群人跟著我到處亂鑽,凌亂的有如扁舟漂入茫茫大海,又遇驚濤駭浪而不知所措!說時遲那時快,謝老師突然急奔而來,帶我們突圍衝出找到正確位置,才讓我鬆了口氣。迄今都還記得謝老師那一刻氣急敗壞的神情!

除了口令喊的大聲,到底我當上班長的主要因素是什麼?我還是不清楚。不過,從第一次有月考開始,我幾乎科科100分,副班長楊靜蘭成績則和我不相上下,偶而差一分輸我。

由於謝老師擔任一年級導師召集人,有時要通知各班導師開會時間或相關事務,我就會奉命到各班教室,先在教室外大聲喊「報告」,然後一一進入轉達謝老師的交代。

如果到每一班跑腿時,我會看看其他班的上課狀況,其他班同學也會好奇的看著我,也許有女生仰慕我也不一定。總之,我雖然長的一點也不俊,卻有點酷,全年級同學應該都認識我這一號。

一兩個月後,謝老師要到每個同學家去訪問,我則擔任總嚮導。除了光大新村全由我帶領外,住在中港路、西屯路、中正路、成功路、原子街等處的同學,則各有人陪我事前一天先走一遍,探勘地形,我再帶老師一家家拜訪。

那一陣子,陪同老師做家庭訪問,讓我有機會走遍每位同學家,看到廖麗菁爸爸是台灣企業家,客廳裝潢高雅;常照倫與賈和振、王裕春住西屯路屠宰場旁眷村,和我家差不多;中正路附近同學有的是店面人家,有的位於巷內偏僻處;一兩位會罵三字經的男同學,住處就緊鄰成功路特種行業及酒家。

這次經驗讓我獲益良多,我雖年僅八歲,同學們都向父母介紹我是班長,我些微學習如何應對進退,同時認識周遭大街小巷,也看到有家庭環境比眷村更貧窮的同學家,可形容為家徒四壁。

1966年兒童節,我當選台中市模範兒童,到市一中(現在的居仁國中)禮堂接受表揚,獎狀蓋著張啟仲市長大印。一年級學期結束,老師發給每個人要請家長蓋章的成績簿上,我的名次欄清楚的用鋼筆寫1,全班人數寫著83(有一位女同學轉學了)。

二年級,因班上人數實在過多,校方不得已增開第11至第13班,部分同學轉了過去,稱為忠、孝、仁班。我們這一班仍有五十多個同學,其中三分之一是眷村子弟,大部分住空軍光大新村,部分則住屠宰場旁的陸軍眷村。

我和多數同學相處愉快,直到三年級都當班長,功課成績保持第一。靜蘭長的很漂亮,又有氣質,我一年級就覺得很喜歡她。很遺憾,三年級時,她轉學到中華國小,令我有點難過,失去了一位愛慕對象。長大後,得知她畢業於台大中文系。

在學校,從一年級到三年級,只記得一直在玩,下課後就盪鞦韆、玩「兩條線」和騎馬打仗。住光大新村的同學常和西屯路眷村男生老賈、老常、裕春等人,分兩國以手臂當刀劍對抗,我們這邊大將包括老文、老蘇、阿桂、底迪、阿呆、阿耀、國治。同村的老左和老王有時候則會加入對方那一國。

對於女生,我們那時興趣不大。女生會自己玩她們的遊戲,台灣人家庭的賴玉玲、廖莉莉、洪錦淳、廖麗菁、陳淑貞、陳麗枝和林淑珍等人,是功課比較好的。眷村的計世華聰明伶俐,最會講故事,賽跑也最快。住老文家隔壁的洪碧惠,乖乖的,成績中上。       

1968年暑假過後,也瘋過了台東紅葉少棒打敗日本隊旋風,我們升上四年級,導師換為素以教學優良、管教嚴格著名的蔡琇麗老師。一開學,大家都膽顫心驚,因為先前早有蔡老師將接手我們班傳聞,結果成真。

這一天,蔡老師宣布由女同學錦淳擔任班長,我改任副班長。什麼理由?老師沒有說!我則挫折感很大,但一瞬間即看開了,我還是和同學們猛玩,雖然有幾位同學課業突飛猛進追上來,我成績仍保持在前三名。

對我來說,這一年有太多太多的空白,因為在課堂上有許多時候,我變得比較沉默。稍微比較清晰的記憶是,參加學校少棒隊甄選,第一關測驗賽跑速度就被刷下來;參加校內作文比賽,我和老常、錦淳、莉莉均獲分組第一名。老常從小練毛筆字,得了四年級書法比賽第二名,第一名是乙班班長彭萬雄,也是眷村子弟。錦淳很會畫畫,更在一項亞洲兒童繪畫比賽得獎。

當年,校方積極推行講國語運動,講方言要被處罰,班上就有幾位女生喜歡檢舉,凡被發現講方言者,要罰一毛或兩毛錢。我是眷村子弟,從小講標準國語,除了和爸媽偶而用台語有簡單生活對話外,兄弟姊妹之間在家也是講國語,到學校更不用說了。

有一天,下課10分鐘,同學們正玩得興高采烈時候,蔡老師突然高聲要求全班立即進教室。一坐下來,我也正喘氣不已,老師嚴厲說:「剛才在教室外面,有講台語的出列!」這時候,同學間你看我、我瞪你的,然後,至少有四五個人出列,我是其中一位。

我很誠實,也很坦白,剛才下課時間,確實私下有用幾句台語和同學對話。不像某幾位剛才明明也有偷偷講幾句台語,但就是不承認。

就在我們幾個人乖乖在講台前站成一排後,蔡老師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拍拍、拍拍,各賞每人兩個響亮耳光!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被賞耳光,而且是公開賞,一時之間,對我小小心靈傷害甚鉅。

賞完耳光後,蔡老師才痛心疾首的說明原因。原來,剛才一起出列的同學健仁、本源和阿煙,在下課時,台灣三字經來三字經去,聲聲刺耳。蔡老師在教室內休息,聽到自己學生竟然如此不受教,互相「幹來幹去」,當然火冒三丈,立即賞兩個耳光處分。只是,無辜而誠實的我無端受了傷害。

眷村的外省人,口頭禪都是「他媽的」、「他奶奶的」或「操他媽的」,最嚴重是「操他媽的××」六字經,我每天都聽在耳裡。在老媽的教養下,家裡兄弟姊妹從來不曾罵過一字,應該說是不敢,更遑論台灣三字經。

我是到了出社會工作,才開始罵「他媽的」和「幹你娘」!過去數十年避而不講,一則是老媽教養有方,二則可能是童年創傷還未彌合,三則是國民黨政權,太多罪惡該被罵吧!罵「他媽的」和「幹你娘」,不吐不快!

蔡老師有一男一女,年紀和我們相當,從小才華橫溢,男孩學小提琴,還曾到學校教室來表演。多年後,已退休的蔡老師因先生車禍去世,萬念俱灰,到美國與兒子同住。蔡老師回台灣幾次,錦淳會約莉莉、裕春、老常和我與老師餐敘,關心彼此近況。蔡老師兒子事業有成,媳婦很孝順,她表示唯一遺憾的是當律師的女兒,不結婚。

每次和蔡老師聚會,我腦海裡都會重現挨耳光情景,當年我沒有流眼淚,只是很震驚。事後了解老師賞兩個耳光的原因,我應釋懷,但卻要到二十多年後,心靈才稍有解放。

升上五年級,我們換了新導師,曾廷耀先生是教學評價最好的一位高年級老師,據說由於我們班有幾位是校內外老師子女,為了升學前途,經幾位老師一再請託,曾老師才首肯接下重任。

比較特別的是,這也是篤行國小創校以來,歷史性的一刻!依據傳統,五年級男女生都要分班,但我們這一班卻破了紀錄,成為台中市有史以來男女合班的「實驗班」,羨煞其他班同學。

全年級共13班,我們從原本四年甲班改稱五年庚班,甲班到己班有六班是男生,辛班到仁班則是女生,男女避壘分明,只有我們班例外。我們班同學已相處四年,感情深厚,下課玩在一起、打在一起,根本不在乎其他班異樣眼光。

開學第二天早上,老師宣布改由老常擔任班長,我還是副班長。不久,老常由於人高馬大,溫文儒雅,被訓導處選為升旗典禮司儀。也因此,除了在教室上課時,老常要喊「起立、敬禮、坐下」口令,每天朝會時,我就必須代理班長整隊到操場集合,而且就站在班頭位置。其他班同學都誤認我是班長,有時候被問起,我都會立即澄清說不是。

某日,曾老師宣布,由於班上約1/4同學將報考私立中學,在多位家長請託下,他很不得已答應將幫這些同學補習。不過他表示,每天在教室授課一定全力以赴,不會保留,參加補習同學下課後留下來,學的將是比較深的課外教材。

我了解家裡經濟狀況,不可能去唸私立,也沒想跟老媽要錢參加補習。雖然同學間功課競爭愈來愈激烈,尤其轉學來的男生胡曙杰和邱煥凱非常用功,胡爸爸是校長,媽媽也當老師,他經常考試滿分,但我成績仍然排前幾名。

傍晚放學時,包括老常、老賈、老胡和老邱以及功課好的女生們,均留在教室繼續補習,我則負責在教室外喊口令整隊,帶大家跟老師說明天見,一票男生就去二中操場打棒球或踢足球了。

除了到操場玩耍,當年電視每晚播放日本摔角明星馬場和豬木,與歐美怪客或巨漢對打節目。多位男生有樣學樣,竟也在每天下課時間躲進體育室互摔,玩的不亦樂乎。未料某天,陳金樑自己不小心,腳踝陷進厚重布墊夾縫扭傷送醫,老師獲悉後,每位當天前往摔角同學全被處分。

由於我被老師認為字寫的不錯,中年級時,就常上台寫黑板讓同學抄,五年級還是一樣。後來,曾老師進一步請我幫忙刻鋼板,有的題目是給班上同學練習用,有的則是參加補習同學教材。偶而我會到導師辦公室刻,有時下課後到老師家處理,也因此認識了師母和小孩。

六年級,曾老師仍擔任導師,教學認真,同學們也喜歡他。不過有一段時間,參加補習同學坐在教室中間兩排,沒補習者坐其他兩側,我坐在最靠右邊牆壁的一排,旁邊同座又是一位長的不漂亮的眷村女生,讓我每天心情很嘔。

不管怎樣,曾老師交代我協助處理的事務,我一定最快時間辦好。有一次,曾老師請我幫忙寫POP,一位胖胖的美術老師特別教我用麥克筆,如何橫寫和直寫,字體怎麼變化設計,受益良多。

那時的我,喜歡看課外讀物,除了老爸買的《亞森羅蘋全集》、《福爾摩斯全集》、《基度山恩仇記》、《三劍客》、《俠盜羅賓漢》、《格林童話》、《薛仁貴征東》、《薛丁山征西》、《楊家將》永遠看不膩,還經常和隔壁班的黃登桐交換書看,兩人成了好朋友。

校方每學期都舉辦作文比賽,得獎文章登在校刊上,我們班是常勝軍,派出的五名寫手經常包辦分組第一或第二,我也是其中一位。沒有家學淵源,從小沒背誦古典詩詞,也沒上過作文班,文筆從沒磨練過,竟屢屢得獎,實在有點心虛。

不過,可能是天天在家看老爸訂的《徵信新聞報》和《聯合報》,以及經常閱讀課外讀物,無形中幫助很大。反正我手寫我口,想說什麼就寫什麼,有的教條式作文題目,最後一段寫長大後將「效忠領袖、反攻大陸、解救苦難同胞」,一定沒錯。

六年級下學期作文比賽,我抽到題目是「畢業旅行」。實際上,這趟南下遊覽的旅行,我沒有跟媽媽說,更沒有參加,但同學回來後,對他們旅行過程耳聞一二。開始作文前,我立即再問了其他組同學,那三天兩夜有何趣事?車上是否有人暈車嘔吐?然後思索數分鐘,下筆神速,快刀完成。過了兩天成績揭曉,我獲第二名。

畢業前一個月,卻發生了一件刻骨銘心、終身難忘的事,這事件也深深影響我的個性,從懦弱無力到懂的據理力爭,若有冤屈絕對要陳訴到底,絕不服輸。

由於快畢業了,很開心,眷村幾個好友迷上了桌球,我和新峰、原慶、阿耀以及唸省三國小的明節,放學後經常就在地上玩了起來。我們只有幾把略受損的球拍和一兩顆球,有時會想辦法找個門板,或找可以當桌球台的替代物,再隨便中間架根細繩子就開始廝殺拼鬥。

某個星期天下午,我們在眷村水泥地上打的興高采烈,但總覺得不甚過癮。突然想到,學校行政大樓二樓六年級班的走廊,新擺設一張桌球台,可以去那裡玩真的!

五個人立即快跑趕到學校,哇!二樓樓梯的欄杆鐵門竟然關著,我們沮喪不已。不過,兩扇鐵門中間稍微扳一下,好像可以有個縫隙,剛好可以讓我們一個個鑽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為了打真正的桌球台,我們毫不考慮就鑽上了二樓,有如在體育館內的奧運比賽選手,馬上廝殺起來了。

沒有三五分鐘,突然「喂」的一大聲嚇阻!教務處主任出現在我們面前,面露兇色的要我們下樓到辦公室。他嚴厲指出,最近常有不良學生到學校破壞公物,有些教室玻璃還被打破,就是我們幹的!他將把我們送警法辦。

被叫下去在辦公室罰站,我已臉紅耳赤,再被威脅要送警法辦,腦中立即一陣昏炫空白,緊張起來。一再向主任說不是我們幹的,我們只是來打桌球,他就是不信,咬定我們就是壞學生。

主任要我們就在辦公室面壁思過,到底站了多少時間?我早忘了,只記得淚流滿面,萬一被送到警察局,怎麼面對爸媽?怎們面對班上同學?站在我兩旁的新峰和明節則很冷靜,他們應該不覺得自己有錯,也不應該被栽贓。阿耀則一副毫不在乎樣子,時而抬頭望向天空。

最後,主任表示決定原諒我們,不將我們送警,但要我們在紙上留下班級姓名,將交由導師處理。五個人離開學校,一路沉默不語,回到家,我沒有告訴爸媽此事。我想,其他人可能也沒有說。

隔天,星期一早上,懷著沉重腳步爬上二樓教室,路過昨天走廊上的桌球台,內心五味雜陳。不久,第一堂課鐘聲響起,曾老師走進教室,就拿起一張紙條報出三個人的名字,我和新峰、阿耀則走到台前。

我早準備一整個晚上,要把昨天委屈與真相告訴老師,不容主任栽贓污衊,結果一開口竟然就哽咽起來,連一句話也沒辦法說出,又淚流滿面。我怎麼那麼懦弱?新峰和阿耀則一句話也沒說,酷酷的站著。

全班同學都看到我的窘狀,好幾個女生則竊竊私語,常在眷村跟我們玩桌球的阿桂也驚訝望著。曾老師說這張紙條是主任早上拿給他的,他不追問我們做了什麼錯事,希望我們自己反省改過,他相信我們自己也應該知道錯了。然後,叫我們三人回座,開始上課。後來幾天,那一段時間,我仍一片空白。

事後,我憤怒決定改變自己、強化自己,凡事不卑不亢,有不合理的地方要據理力爭,面對不公不義更要勇敢反擊,甚至消滅萬惡罪魁。沒有所謂委曲求全,只有大是大非。反過來,我應感謝當年主任給我這個機會徹底覺醒。

畢業考後,同學間忙著交換簽寫紀念冊,離情依依。畢業典禮即將舉行,誰是畢業成績第一名?市長獎、議長獎、校長獎頒給誰?成績公佈前,班上即有諸多傳聞,幾位女同學議論紛紛為我打抱不平,因為傳說名單上我是第七名。

我似乎看的很開,隨便老師怎麼給名次。公佈得獎名單前,曾老師特別找我到辦公桌前說明計分方式,包括大考、小考以及畢業考成績。他說五、六年級兩年計算下來,第一名是五年級轉來的老胡,第二名是四年級之後常和我互拼第一的莉莉,麗枝則和我分數不相上下,但多我零點零幾分,因此她第三名,前三名獲市長獎和議長獎,我排第四。

原傳聞名次在我前面的兩位女生,一位第五名、一位第七名。總而言之,畢業成績前十名的同學,只有我一人沒參加補習。

國小六年期間,雖然到後來,有些同學彼此功課競爭激烈,感情還是很好。我則從一到六年級,和多數同學都有深厚交情,成績最爛的幾位男生也和我稱兄道弟。

畢業後,過了國中時代青春尷尬期,1975年,我們舉辦同學會到大甲鐵砧山郊遊,幾乎全員到齊,有的女生會打扮變漂亮了。這一次同學會由我召集,後來我們又辦了第二、三、四次的同學會。

1996年,已是大律師的老常,代表新黨參選國大代表,我們一群同學特別前往加油。後來他參選立委,我們也約了十多位同學餐敘為他打氣。

出社會後,多數女同學不知都嫁到那裡去了?許多男生也為生活奔波,加上街道變遷、眷村拆除等因素,很難再聯繫上。

老胡唸台中一中、台大,後來拿了博士留在美國;錦淳、莉莉考上台中師專當老師;老邱也有博士學位,現在是大學教授;老賈台大畢業,據說在美國;裕春在年薪百萬的壽險界。老魏娶了小學三年級轉學出去的林美麗,似乎是因我某年辦了一次同學會,兩人才開始交往,我算是媒人。

倒是愛調皮搗蛋的阿銳死了,他國中一年級仍和我同班,分班後偶而碰面,還是會熱情的招呼。我唸大學時,獲悉他在台中大坑被刺死消息,新聞報導說是流氓仇殺所致。

上次為老常參選立委而辦過小型同學會後,許多人希望能再辦一次更盛大同學會。如果真的要辦,是有可能把我們這一班每個人都找出來。

只是,往事並不如煙,這篇文稿裡面只穿插有一點點愛情,大部分是友情,有一絲絲童稚的恩怨情仇。不知是否有同學特別懷念童年這一段?甚至寫下故事來。我會是第一篇嗎?

若同學們看了「我們這一班」文稿,會有什麼感想?可能各有一番點滴在心頭。哈哈!小孩子先說先贏,這一段寫童年回憶的故事,我就先跑在前頭了!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