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想想】打狗吹水:「競爭力」是個髒字──從服貿爭議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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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揆江宜樺跟陸委會王郁琦,上週六聯袂至高雄左營舊城城隍廟口宣講「兩岸服貿協議」的好處。底下除了動員來的基層腦殘之外,廟方跟地方混混更早就部署在會場內,凡見不是動員而來的年輕人入座,便三兩成群把這些年輕人包夾分別隔離,以防年輕人的抗議。

會中,陸委會發放給底下年齡層偏高的腦殘基層一張滿意表填寫,一路勾選滿意之後便可得美麗鑰匙圈為贈品。然後,可想而知,陸委會將會以此回收問卷作為「服貿」高滿意度之依據。

基層買票網絡動員網內的腦殘、地方草根土台巴子頭人、渾身散發著「意義是啥小,我只聽過『義氣』」的地方腦殘混混、地方台籍政客與中央外省籍高官,勾勒出數十年來如一日的國民黨政權的地方政治基盤。就這個角度視之,台灣政權幾乎從未輪替,畢竟民主轉型竟未曾對國民黨建構的政治遊戲規則,進行本質性的挑戰和更動。

當然,這場演出來的假服貿宣講中,台上閣揆吹牛服貿帶給台灣服務業「競爭力」,並以他前台大教授身份增加說詞可信度,而台下則報以掌聲。於是,台上說競爭力,底下腦殘也跟著搖頭晃腦。但這台上台下,言不及物的「競爭力」,真的那麼好嗎?

「競爭力」是個髒字

全球化之下,競爭力似乎成了不言可證的「經濟與政治正確」,不僅企業樂於提升競爭力、政府在意競爭力排名、連成功名流也都奉此為規臬。然而,「競爭力」究竟意指為何?競爭力來自於誰?競爭力提升後的好處誰得?

以具體的數字而言,2007-2010年,台灣製造業生產力成長比率幾近南韓兩倍,但台灣大學畢業生起薪依舊只有南韓的2/5;換言之,競爭力提升後的好處,並沒有外溢回歸至擁有競爭力者本身。

再者,台灣工資停滯與倒退,過勞成了各業普遍實情;難堪的是,台灣所謂「高競爭力」,竟不脫馬克思一百多年前的「絕對剩餘價值」與「相對剩餘價值」之擠壓定律—前者以壓低工資,延長工時為常態,後者則以增加勞動強度為表現。於是,台灣在提升競爭力的咒詛之下,便鋪成了一條從「責任制」到「過勞死」的死亡之路。那,我們為何需要這樣的競爭力呢?!

聽龜在「哮」:「兩岸服貿」提升競爭力?

此次,國民黨黨官全台「服貿宣講」中,不斷吹噓兩岸服貿將提升台灣競爭力,且以美國麥當勞進台灣,並讓台灣飲食服務業品質提升為例。然而,此種說詞,不是把人當白痴,即是本身也是腦殘一枚,不然便是包藏禍心。

事實上,「兩岸服貿」基本上可定性為:「台資進中,中勞入台」。第一部份意指台資西進,已從製造業擴大深化至服務業資本;第二部分則是指中國「勞務」(service)入台。

服務業跟二級製造業與一級產業最大的差別在於,前兩者的成果通常是「產品」;於是,透由「人」這個媒介經手,產品進一步成為終端消費者手中的「商品」,此一過程即是廣義的服務業概念。正因如此,歐盟內部的「四大流通」(four freedoms)中的「service」,通常翻譯成「勞務」自由流動,此乃因服務牽涉到具體的勞工;換言之,中國勞務提供者,勢必尾隨兩岸服務貿易抵台服務。為了剷除中國勞務抵台的限制,移民署便著手修法放寬中國商務居留資格,且其配偶、子女得一併申請,並將停留4個月改為居留60個月……等等鬆綁,即知中國勞務抵台競爭,乃遲早之事。

由於,中國服務業的專業與品質水平仍遜於台灣,因此中國勞務抵台,勢必採取削價競爭一途,這也是歐盟各地中國勞務與店家營商的主要模式。因此,比利時布魯塞爾大廣場周邊的手工巧克力店,早受到中國廉價山寨巧克力店的嚴峻挑戰、西班牙製鞋工人因中國溫州廉價鞋入侵,一怒之下火燒西班牙「埃爾切」(Elche)的溫州商人鞋城、抑或2010年羅馬尼亞商人,火燒首都布加勒斯特(Bucharest)東北郊最大的「紅龍中國商品市場」……等糾紛,皆是中國服務業以「比賤競爭」(race to the bottom)大敗本地人的故事所致。

競爭有兩種:為何捨高檔美歐日就下賤中國?

因此,中國勞務跟服務業據點入台,對台灣本地服務業的競爭勢必加劇,並再次催動削價式的惡質競爭。此舉,對台灣服務業並不具提升效果,只具備再度壓低本地勞務工人之薪資水平。

再者,假若大家真服膺自由市場的教條,透由競爭可以提升服務業品質與競爭力,並帶給消費者更大效益,那為何不開放比台灣服務業更先進的歐美或日本的服務業入台,反而援引中國下賤式服務業入台呢?如果,馬邦伯害怕沒有北京主子同意,不能跟美日接觸,那就大錯特錯了。

畢竟,北京主子阻擾的是「雙邊自由貿易協定」(FTA))並沒有、也無法阻止台灣單邊市場開放。單邊市場開放才是真正與古典「單邊主義式」(unilateralism)的「自由貿易」(free trade)—不論貿易國有無開放市場,自己都向對方開放。

由此可知,兩岸服貿從來就不是拼經濟,而是馬邦伯拼政治的手段啊?!那馬邦伯追求的的競爭力,聽來真是骯髒無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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