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想想】第二個東南亞F35用戶？印尼戰機的演變

今年三月有多起媒體報導印尼在美國施壓下將停止採購俄國的Su-35戰機，改引進美國的F-16V(Block 70 或72)，但是印尼卻提出購買F-35的需求，有可能成為繼新加坡之後第二個東南亞F-35使用國。這個牽涉東南亞最大國與俄美兩強的戲碼看來還要演一陣子，不過印尼本身發展空優的歷程卻提供瞭解該國條件的機會。

從與荷蘭的四年獨立戰爭(1945-1949)起，印尼就對空優有高度的重視。印尼國防軍entara Nasional Indonesia, TNI)於1946年四月九日以日本陸軍遺留的飛機成立空軍（Angkatan Udara，簡稱TNI-AU）。這批飛機包含有名的隼式戰機(Ki-43, Hayabusa，盟軍稱為Oscar，曾為戰爭電影「加藤隼戰鬥隊」的主角)。當然，這些已經是盟軍手下敗將的飛機難以跟接受美援的荷蘭軍有效對抗，主要作戰仍是陸上的游擊戰為主。獨立之後，荷蘭移交這些美援的二戰軍機，其中的P-51野馬（Mustang）戰機成為該國戰機的主力。隨著蘇卡諾政府對蘇聯的靠攏，各類噴射米格機，從米格15到21在1950年代末期到1960年代中期接替野馬成為TNI-AU的主力。然而，伴隨1965年失敗政變的劇烈政治轉向切斷雅加達與莫斯科的軍事聯繫，上百架米格機很快就因為沒有後勤支援而停擺，使得TNI-AU又回到螺漩槳活塞引擎的野馬獨撐大局，到了1970年還從美國引進二手機來應急。

當作應急的野馬很快地被從澳洲於1970年代初期從澳洲引進二手CAC-27軍刀（Sabre）機取代，而且被70年代末期引進的F-5E/F戰機與A-4E攻擊機補強。A-4攻擊機雖然只有次音速的極速，其靈活性甚至可以給美國海軍的假想敵訓練中心（Top Gun）用來模擬米格機，在電影捍衛戰士中有大量出現。從F-5E/F戰機引進後，印尼暫時進入典型美國東亞盟邦的空優發展途徑，於1986年跟新加坡與泰國約略同時引進F-16A/B戰機。不過這些採購都是約12到16架，大約一個中隊而已。以印尼廣大的空域來看，不僅是捉襟見肘，而是衣不蔽體。更糟的是，雅加達因為在東帝汶與人權政策而被華府於1992年列為軍事禁運對象，使得1960年代痛失米格機的記憶重現。接踵而至的東亞金融風暴導致長期執政的蘇哈托總統下台，造成政經情勢不穩，使得TNI-AU的後勤問題更為嚴重。

在印尼逐步走出政經二元風暴後，由於美國禁運未解，首批在2003至2008年間採購的戰機為俄國的Su-27與Su-30，但是數目也是一中隊16架。由於經費短缺，這個中隊是分批購入，相關彈藥不僅買得少，還在交機之後，一度有機無彈。美國於2005年禁運解除後，在2012年售出兩中隊24架F-16C Block52，可惜有一架交機後不久在地面上「發爐」焚燬，所幸另外採購還包含六架「器官機」。同時也採購兼顧空優能力的韓國T-50高級教練機，可惜十六架其中之一也因為事故折損。這些美俄戰機成為TNI-AU的精銳，部分被前進部署到被劃進九段線的納土納島(Natuna Island)進行演習，以強調印尼的主權並嚇阻中國。

隨著雅加達在2014年提出「最低實質軍力(Minimal Essential Forces, MEF)」的計畫以支持其「全球海洋支點(Global Maritime Fulcrum)」的國家戰略目標，TNI-AU再度有採購戰機的標案。就長期而言，印尼加入南韓次世代戰機(KFX)的計畫，預計採購80架。短期而言則是再買一個中隊的現成戰機：雖然瑞典JAS-39C在此案一度呼聲甚高，俄國的SU-35勝出，用棕櫚油以物易物的彈性付款據說是關鍵因素。然而，此交易只有11架，可能是因為費用之故。類似於過去的對俄採購，彈藥部分恐怕會之後才取得。對於印尼這樣有限的購買力，美國提出F-16V其實較為適宜，提出F-35比較像是叫價，尤其對照新加坡長期佈局F-35的準備作為。新加坡是從F-35的設計階段就參與其中，加上較為充裕的國防預算，使得引進F-35成為只是時機的問題。

TNI-AU的美俄系統戰機與總共不到50架的數目，使得該國對於突發狀況的反應力有限，無論是機隊還是偵測與基地等地面設施。因此，現階段採購F-35其實是效應不高。不過，既然F-35的交機仍大排長龍，拿來作為印尼長期準備目標倒是合理。問題是若當下不買Su-35，不僅對俄關係受影響，眼前機隊不足的問題會延續更久。只是買了俄國機卻可能面臨美國的制裁，讓這局勢更為複雜。這齣印尼戰機的戲碼恐怕要到目前疫病危機結束、大國關係重新確立後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