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節,歡迎台港澳進軍中國股市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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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起,中國將放寬在中國境內工作與生活的台港澳居民開立A股證券帳戶的限制;中國境內的台港澳居民,可憑有效證件開設A股帳戶,合法投資中國證券市場。

根據中國媒體引述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大概有45萬台港澳居民居住在中國境內,「不少境內港、澳、台居民有合法人民幣收入,有參與證券投資的願望」,是中國允許他們直接開立A股帳戶的主因。

毋庸諱言,在天安門事件後的政治嚴冬裡,當初提議並推動領導階層在中國建立股票市場的一群海歸少壯派,是真心希望為中國的經濟轉型建立一個市場導向的融資平台;而當初以朱鎔基為首的市場派,也的確為中國股市在1949年以後的重生發揮了關鍵作用。

但是,從一開始的制度設計到後來的制度演進都表明,中國股票市場的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從廣大散戶投資者手中獲取廉價資本,為日漸式微的國有企業「圈錢」,即是「沒有錢可以找股民借」。這種「圈錢」不是股市分配金融資源的本質,但卻決定了中國股市與股民的基本命運。

首先,這是一個極度扭曲的市場。由於股市承擔了政治功能,政府(包括中央和地方)必然以看得見的手來刺激、引導市場,藉此為低效率或無效率的國有企業完成融資的任務。為了吸引資金投入,官方甚至不惜在主要官媒上呼籲投資者入市。例如,亞洲金融危機以後,由於急於刺激消費支出以提振經濟,政府便開始大肆宣揚股票市場。

1999年夏天,《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號召投資者購買股票的社論,一時間造成舉國上下全民炒股的盛況;然而,沒過多久,中國股市便迎來了長達五年的熊市,上證指數從2,000多點跌至998點,使得大批投資者血本無歸。

同時,在改革後實行的財政放權體制下,地方政府有權力和龐大的利益來幫助轄區內的國有企業上市「圈錢」,政府甚至不惜默許、慫恿、甚至鼓勵企業在上市過程中進行造假和欺詐。至於上市後,政府也屢次動用權力,以優化國有資產的名義,倒買倒賣殼資源(Shell Resources,上市公司的上市交易資格)。

經濟學家吳敬璉有言,「中國的股市很像一個賭場,而且很不規範。賭場裡面也有規矩,比如你不能看別人的牌。而我們這裡呢,有些人可以看別人的牌,可以作弊,可以搞詐騙。」

在這個市場上,真正呼風喚雨的是全副牌都在手上的政府,影響股市的是朝令夕改的政策,而不是公司業績的基本面。中國股市上盛行的違規、違法活動,使投資者得不到回報,最終變成了一個投機的天堂,一個幾乎是投資者被通殺的格局。

在這個格局中,贏家是「圈錢」的上市公司、一級市場申購資金、國家稅收、券商傭金、成功逃脫並盈利的莊家機構等等;而輸家則是二級市場的普通投資者。在股票市場最初的10年中,至少有3000萬投資者的2.3萬億元資金投入到股市,實際融資只有8,000億元,投資者手中的1,800億股股票的淨資產卻縮水到4,500億元,最後製造了投資者將近2萬億元的虧空!

2005年股改之後,A股又現過大起大落的「山車行情」。2007年10月,上證指數突破了歷史性的6,000點,然而短短一年以後,股市行情又急轉直下,幾經震盪,目前徘徊在2,300點左右。

期間央行、證監會等機構也有改革措施,比如創業板、國際板、允許融資融券等等,但關鍵性的措施,如退市制度、新股發行制度等,卻是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因此,沒有一個健全、公平、透明的基礎設施,中國股市必然還是一個投機盛行的賭場,也是一個「找市場不如找市長」的政策股市,更是一個號稱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笑柄。

中國的廣大股民,之所以二十年來甘為魚肉,不外乎因為政府的金融抑制戰略,即通過系統性地限制境內居民投資境外,將後者的資金通過低利率的銀行儲蓄政策,以及由政府控制的股票市場轉移到國有部門;另外,就是通過越調控越上漲的房市,迫使居民的資金源源不斷地流向地方政府的政績工程和官商勾結的開發商。

在當下中國股市不死不活的狀態下,監管層級想盡辦法四處找錢。先是動員國家社保養老金入市,再來增加海外的QFII(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和RQFII(人民幣合格境外投資者)投資A股額度,最新的點子則是動員台港澳人士聽共黨的話。

既然已有千萬計的中國股民當了儲錢罐和提款機的前車之鑑,「親愛的台港澳同胞們」,在2013年的這個愚人節,你們做好當冤大頭的準備了嗎!?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