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魏則西談被操控的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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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在中國網路有一起熱議的事件,一位罹患罕見癌症(滑膜肉瘤癌)的大學生魏則西,因四處求醫但不見效果之下,參考中國搜尋引擎龍頭「百度」當時搜尋「滑膜肉瘤癌症」排行第二名的「武警北京市總隊第二醫院」並前往就醫。 就醫時醫生聲稱擁有史丹佛大學的生物免疫療法,最終患者聽信醫生建議散盡家財接受醫療後仍撒手人寰,但事實上該名醫生並非醫院編制人員且該療法在國外臨床階段就已遭淘汰。

本起事件存在三個問題

第一、當時魏則西所見搜尋排名,是百度收取廣告費用後而調整的排名。百度搜尋排行涉及醫療廣告的內容,是否應納入中國《醫療廣告管理辦法》等相關法律的監督管理?

第二、本案進行治療的腫瘤生物中心,是由醫院外包給「莆田系」醫生(名稱由來是自福建莆田,這類醫院以四處張貼小廣告並誇大效果著稱,但醫療水準低下常引起醫療糾紛)但為何公立醫院的部分科別竟可以外包?醫院事前有無審查?與廠商有無利益往來?

第三、 莆田系醫院的醫療行為在中國社會存在爭議已久,但未見官方相關權責單位介入監督及有效作為。

因為涉及軍警部隊轄下的公立醫院,挑動中國政府的敏感神經與底線,事發後,醫院內部以及百度都遭到中國官方調查,但荒謬的是連報導的媒體也遭到審查,再次凸顯中國政府對言論自由的權威掌控,在民主國家新聞做為監督政府的第四權毋庸置疑,但在中國尋求新聞自由前,必須先把公權力加諸媒體脖子上的套繩解開才行。

目前越來越多跡象顯示中國政府運用國家權力,使輿論從事發醫院導向提供廣告的百度搜尋;從結果來看,中國政府成功使群眾議論焦點轉移到百度上,網路上事發醫院相關討論全部噤聲,至此中國社會再次錯失討論中國整體醫療制度及公立醫院管理積弊的契機。而問題仍然存在,等待著下一位「魏則西」以寶貴的生命為廣大的群眾敲響警鐘。

看完中國新聞管制,我們身處的臺灣情況又是如何?依據美國人權機構自由之家 (Freedom House)所發表的2015年度全球新聞自由排名(連結請參照文末),台灣排名第48 名,新聞自由評分自2008年後每況愈下,去年2015年更倒退至1997年的標準。報告指出台灣媒體存在政治對立、媒體自我審查以及中國間接影響等問題,導致媒體在報導內容受到限制。

除政治議題外,每當駭人聽聞或重大爭議的社會事件發生時,例如前陣子台北街頭發生的殺童案及鄭捷槍決案,在媒體的渲染及24小時新聞重播的轟炸,容易使民眾不由自主以媒體提供的視角帶入被害者或遺族的身份,常出現某些民眾揮舞著「替某人討公道」、「天理難容」、「替天行道」的旗幟,對加害者甚至非本案相關的團體及人物進行不理性的論述(例如廢死聯盟或支持廢死的公眾人物)。筆者有時候納悶在如此狂熱的浪潮或輿論下,大眾主流的「結論」從何而來?究竟是「被媒體灌輸」?還是經過了自身理性思考?

我們正處於資訊爆炸的時代,國家或利益團體以媒體引導輿論屢見不鮮,下次在媒體密集報導某件新聞並出現試圖操縱民眾思考的可能性同時,先別急著表態,不妨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停下來冷靜的想想,在邏輯的思辯中得出自己的答案,不隨之起舞,成為這個時代的明白人。

Taiwan Freedom of the Press 2015(Freedom House)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