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與幸福不是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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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苗栗生長直到二十多歲;正式離開這片土地,在童年裡沒有看見煙火,沒有豪華活動,卻讓我感受到在苗栗渡過童年與青春歲月多麼幸福。

曾幾何時;苗栗在版面上見報的新聞是煙火節,是水舞節,還有五星級施政的幸福大縣,出生在一九五零年代的我,童年記憶裡,沒有自來水,沒有瓦斯,能在那個年代吃到肉絲,就己經是大餐的歲月,中午學校吃的營養午餐;還是美援,當然也沒見過煙火。

不過煙火真是與幸福;劃上等號嗎?

苗栗向來是農業大縣,從平埔族的道卡斯,到閩客移民及泰雅、賽夏、多族群混搭,高山、大海、河流、、穿越豐富多變的人文景觀,絕對不輸歐美小鎮。

從過去到現在苗栗沒有什麼太大改變,多了些迷人的小鎮風景,有了客家文化園區,有了兩座國家風景區入口,與幾所工業園區。

不過,苗栗人口數從不增長,就業機會也不多,面臨老農與人口老化速度逐年惡化,大家在媒體最常見的是客家菜與客家人情味,與選舉話題-永遠的藍營票倉之外。苗栗有什麼?

也許大家都快遺忘了朱銘曾是出生於苗栗的雕刻大師;七等生筆下的我愛黑眼珠,場景取材於他的故鄉通宵;還有在美國的陶藝家李茂松!也許你不知道林海音故鄉在頭份;也不清楚台灣第一對留學日本的鋼家父子,張福興、張彩湘是頭份人,他們成為台灣音樂教育中重要的推手。

聽過「紅薔薇」嗎,創作者郭芝苑一直長住苑裡小鎮;卓蘭小鎮孕育的老詩人詹冰,在台灣詩壇有一席之地;一九四九年後大陸迁徙到台灣的大陸精英中,還有30年代著名的文學作家沉櫻,最早在台灣落腳,也是在頭份而她的譯作-一位陌生女子來的信,毛姆小說、、、為台灣人打開了一扇通往世界的窗。

十年前台灣第一座全人教育的中學,在卓蘭建校,一所沒有圍牆的學校。

在眾多縣政藍圖中,所有施政者大約只會修修馬路、盖條大橋,所以苗栗市亮焛焛的大橋特別多,路灯特別多,或著是說要爭取經費改善苗栗,可是苗栗的泰安的文面長者,從百人到目前不到十人,他們健康與歷史意義,政府可曾關心過?
一生在苗栗為苗留下影像紀錄的硬頸攝影群,逐次年邁,苗栗政府可曾長久為他們留下的文化資產規劃過影像博物館?

我們看見巨資邀請世界男高音到苗栗,卻不讓一位在地歌者同台?記得過去多明哥與卡拉列斯,在台灣演出,都受邀請單位唱首中文曲目,或與當地歌者同台,過去多明哥就曾與江惠合唱雨夜花,讓世界看得見在地聲音。

這些年,放煙火與幸福,成為苗栗代名詞,苗栗人每天看煙火幸福指數就可以維持高潮嗎?那麼苗栗人需要什麼樣的未來?

苗栗人要求不多,讓年輕人留在故土,重塑一個新故鄉,老農經濟可以注入創意的小農經濟,與文創、手作職人、達人的友善環境,用力輔導自有品牌的農村價植感,相信是很多人期待的可能。

苗栗人要的並不是規模龐大的開發案,冠上建設苗栗,或是號稱大工業區;大科技園區的開發,而是讓大家一起思考苗栗須要什麼樣的未來?

華隆關廠,號稱要蓋頭份香榭,要蓋大賣場,要蓋豪宅,頭份人真的期待嗎?

後龍計劃挪走石虎棲息地,蓋東南亞最大的殯葬園區,在世界潮流鼓勵生命的告別,是用樹葬與海葬時,我們第一個先替即將滅種石虎辦葬禮嗎?

在號稱幸福大縣的背後,苗栗有五個以上的抗議團體,也是台灣抗議大縣?當煙火亮麗的背後,很多人都不會忘記粗暴的縣長,將怪手伸進農田!也不會忘記華隆員工,卑微地只要回他們的退休金與薪水!

這些長住苗栗山城的縣民,幸福的定義很簡單,但是縣長大人看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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