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論劍】北市選情扣人心弦 民進黨天人交戰

雖然投票是明年底的事，但台北市的選情早已扣人心弦，而民進黨則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早年台灣的藍綠分佈和今天完全相反，「黨外黨」是都市的黨，北部的黨，而國民黨則是南部的黨，鄉村的黨。在那様的大背景之下，台北市長三度由黨外人士當選。

最後一位黨外市長是高玉樹，1964年以52%的過半選票當選。此後近半個世紀，民進黨雖然也曾當選過一次市長，但選票只有43.67%，是靠國民黨分裂投票當選的。在這幾十年中藍營選票從來沒有不贏過綠營10%以上，而得票率少到50%以下的。

背景如此，加上整體台灣上藍大於綠是個傳統，2014台北市選舉誰贏得過半選票，又幾乎完全可以當作2016大選藍綠誰贏的先行指標，因此台北市如今綠營可能選票贏過藍營的訊息一旦頻頻浮出，便一再成為藍綠雙方無比急切關注的焦點。

縱使馬總統低迷的施政滿意度早嚴重拖累國民黨的士氣，而使面對2014時各地國民黨籍侯選人憂心忡忡，但是台北，新北兩市選情直到白衫罩把馬政府差一點衝垮時，仍然被認為國民黨篤定到可以安枕無憂。

一開始，在7月， TVBS的民意調查，連勝文以47%比30%遙遙領先柯文哲。這差距實在不小。在高玉樹之後，綠雖然得票總是輸藍，但從來沒有差距這麼大的：

                        藍                        綠

1994------30.25%+25.89% VS. 43.67%

1998------51.13%+2.97%   VS. 45.91%

2002------64.11%.              VS. 35.89%

2006------53.81%+4.14%   VS. 40.89%

2010------55.65%.              VS. 43.81% 

既然馬總統滿意度低迷有利於綠，柯文哲又不成氣侯，民進黨當然得自己提名自己黨員才是明智之舉，於是顧立雄在幾位黨內高層人士鼓勵之下宣布參加角逐，而呂秀蓮則賣力跑票。不料，才短短兩個月柯文哲落後連勝文已經剩10%，42%vs.32%，但是顧立雄卻仍輸24%。此後各種民調的結果都是柯文哲和連勝文差距愈拉愈小，有的甚至已經勝出，但是顧立雄，呂秀蓮卻沒有起色。

依聯合報調查，如果柯文哲和民進黨整合（可能入黨也可能協調不入黨參選）則柯連已差不多平手，而顧、呂叫差距巨大，依這趨勢下去，台北市長由柯勝出似乎已呼之欲出。

但是，若柯不參選，連勝文無論是對呂秀蓮或顧立雄，都能以五成以上的支持率大幅領先而呂秀蓮和顧立雄的支持度頂多都只有兩成。

如果整合不成功，民調是這樣的：柯文哲仍然有勝算而民進黨侯選人將被選民棄保。

這真是令民進黨既尷尬又雀躍還百感交集更痛心又天人交戰的民意表現。

這一連串的數據，既可以令民進黨可以雀躍，因為等了半世紀，台北市綠營得票率終於可以領先並帶動2016的大勢了；但也可以令民進黨尷尬，因為明顯的若藍天變成綠地並不是因為民進黨受到支持，而是柯文哲的民氣；還可以令民進黨百感交集的是大家再唾集馬英九不只也不肯掉過頭來多喜歡一點民進黨，甚至還比以前更不喜歡民進黨！

最近台灣指標民調公司把這一個殘酷的民意趨勢依公司作的民調畫成了趨勢圖。這趨勢圖，表達的是民眾藍綠的立場傾向。

依趨勢圖，藍的認同在2008達到45%最高峰後就一路下滑。滑落速度最快的是由2011年初開始，從接近40%掉到現在27.5%；但在這一段時間內綠的認同度並沒有上升，目前30.4%，甚至比2011年初和2012年初都還低。真是夠令先進黨員痛心我們的黨到底是怎麼了。

我們從趨勢圖還看出來，在藍綠都得不到認同時，自認為「中立的民眾」持續增加，拉開了他和藍綠的差距，時間已長達兩年，這是10年來不曾出現過的怪現象。這怪象對藍綠都提出了警訊。這警訊加上前述聯合報的民調，證實了柯文哲一再強調他入黨對要讓台北市藍天變色沒有好處。

這警訊當然也讓民進黨不得不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一個黨竟在首都不提名實在太沒面子，所以若民進黨不能迅速改變社會對黨的觀感以便顧、呂兩人中至少一人的支持度會快快拉高，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讓柯入黨接受提名，但這一來首都再繼續拱手讓國民黨而進而牽動2016大選的風險又會增加。於是顧面子還是裡子；顧現在還是2016，令民進黨陷入了天人交戰。

面對這難題，柯文哲似乎認為時間在他那一邊，以為不必急著處理，黨主席也說民進黨一定會解決，沒問題，只要有點時間就好。

但是黨員固然很希望他們兩個人都説對了，但是內心仍然沒辦法像黨主席的口氣一樣篤定。無論如何，假如黨員愈來愈認為裡子比面子重要，2016比現在重要，改變台北市的歷史機會也不應放棄，那麼假如顧、呂兩人一定的時間內不能趕上柯的支持度，黨員將會愈來愈希望在柯不必入黨的條件下和顧、呂兩人一起比民調參加提名；至於現在已成為最大黨的「中立黨黨員」最希望則應該是希望和國民黨完全不一樣，對民進黨也有自主性的柯不入黨而民進黨也不要提名最好，退而求其次則應該是柯不入黨但民進黨願意和他一起做民調來決定侯選人。

無論如何，台北市的空前機會已經出現，台北市甚至全台灣多數人也已夠清楚地透過民調表達了他們的決定，現在就等民進黨怎樣最後拍版落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