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思考醫療的本質

近來有許多文章以「醫療是公共財,不應商品化。」為立論基調,質疑「服務貿易協議」和「自由經濟示範區」若納入醫療產業,將對醫療本質和人民健康的戕害。本文無意針對服貿協議和自經區多做評論,只希望能重新思考我們對於醫療體系的共同想像。

醫療早已走向商品化

暫且撇開自費市場不論,對台灣民眾而言醫療並不像是需要購買的「商品」:只要定期繳納健保費,即能以低廉的價格享有高品質的醫療,且受惠於享譽國際的可近性和公平性。然而對於醫療服務的提供者而言,醫療就比較像是可以被販賣的「商品」:私人醫療院所提供越多醫療服務,便能從健保的龐大資金得到越多給付,從中賺取越多利潤。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異呢?事實上,分析一個國家的醫療體系是否能達成「公共性」的理想,應從兩個層面著手:其一是財源的籌措方式(finance),其二是醫療的提供系統(delivery system)。我國的全民健保是政府以國家力量介入財源的的籌措,以維護醫療的公共性為核心精神;然而在這幾十年來的政策引導下,我國的醫療提供系統卻逐漸轉變成以私人經營的法人醫院為主,資金的投入以營利為目的,其本質卻是破壞公共性的。

當鄭捷父母出面道歉後

從上星期臺北捷運發生刑案後,媒體對於犯案動機的各種揣測及鄭捷的人格特質進行無限上綱的標籤化,死刑存廢的討論、派駐在捷運站的警力數量跟種類,到事隔七日後的今天,鄭捷父母首次出面到捷運江子翠站發表談話,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又回隨著新聞覆蓋而被大家淡忘。如果我們能夠回歸事件最根本的問題進行討論,可能我們還是沒有辦法即刻「解決」問題,但最起碼,我們沒有錯失『瞭解』問題的機會。

「這次檢察官應該會判他死刑,雖然他是我的孩子,但這是他應該面對的,如此才能平復受難者傷痛及家屬的萬分之一。我真的很痛,但是我還是必須講,法官能夠速審速決,來告慰受傷和受難者家屬。希望鄭捷能夠下輩子好好做人。」

【週二想想】總統制比較好還是內閣制比較好?國會怪談系列八

台灣人好像有一種眼不見為淨的習慣,覺得看不見的東西最好。國會很亂,就把他減半;壞人很壞,就把他處死,反正眼下的問題消失了就沒事,到底問題是怎麼生成、怎麼根本解決,一點也不重要,因為下一個問題又要來了。我覺得最近內閣制和總統制的討論,也有這種味道。
 
圖片來源:行政院
 
根據民進黨的民調,有68.7%的民眾支持內閣制,黨內要角有許多也紛紛表態支持,一時間內閣制成為顯學,好像不支持內閣制的就不是進步力量。但坦白講,如果問民眾什麼是內閣制,真的會得到滿意的答案嗎?這個題目,經常是大一政治學期中考必出的考題,政治系的學生能答出高分的尚且不多,何況是民調的隨機問答。
 

嚇阻不是唯一的問題

前年年底的湯姆熊歡樂世界隨機殺人事件,以至近日的江子翠隨機殺人事件,喚起了死刑存廢的議題。針對第一起,有些人會主張這正好證明死刑的必要性,死刑可以嚇阻犯罪。針對第二起,有些人主張這正好證明死刑無用,死刑無法嚇阻犯罪。這些都是關於死刑到底能否有效嚇阻犯罪的探討。

然而,對許多人來說,「死刑能否有效嚇阻犯罪」與「到底該不該存有死刑」是兩個不同的問題。就算對前者有結論性的研究,死刑存廢的問題仍然無法迎刃而解。至少去思考以下幾個問題,可以凸顯這個困難。

【華山論劍】國會 為什麼成政治二軍收容所?

王建煊主張廢監察院,他說「如果有一天地下有知碰到國父孫中山,孫中山一定說,如果我現在活在世界上,我老早改掉了」。
 
 
王建煊說得好,不應該以人廢言。深藍中的深藍的他這麽一說,象徵意義非常大,表示太陽花運動號召的憲改在意識形態上的障礙基本已經排除了,感謝他。如果江宜樺還算自由主義者而不是保守中的保守,深藍中的深藍的話,那麼他說的不開憲政會議的理由:「會為了五權憲法、總統制、內閣制或國會改革、司法改革等這些憲政方面問題而陷入僵局。」便可以收回去了。
 
不過王建煊又說他反對監察院的職權轉移到國會,因為國會太爛了。
 

【週一想想】都是They的錯

5月21日,許多台北人引以為傲的台北捷運發生大學生殺死4人殺傷22人的重大事件,震撼了台灣社會。事件發生後,各方紛紛檢討發生的原因以及事件發生當下的處理問題;許多朋友也自發性地在江子翠捷運站以各種方式紀念罹難者,並用自己的力量來修復國人受傷的心靈,令人充分感受到台灣民間社會的力量與溫馨。不過,執政的國民黨對事件的反應,倒是令人覺得訝然萬分。

 

(許多民眾到江子翠捷運站悼念受害者。圖:林冠妙

優先進行國會改革:我對憲政改革的主張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各種對憲改的主張開始受到社會矚目,蘇貞昌主席提出了七項主張,也得到陳長文律師的善意回應。台灣的「憲政時刻」(constitutional moment)正浮現,民主的深化與鞏固與否,就看這一次政治家能不能端出憲改的好菜色。

待解的憲政問題其實很多,但我認為最重要的,是解決當前國會與民意脫節的問題。最明顯的案例,是服貿與核四。由人民選出的國會多數黨,竟和多數民意站在對立面,國家主人束手無策;而直接民主的公投門檻又過高,無法彌補代議政治的不足。這是當前最大的民主危機,也凸顯憲政改革的必要性。

國會的代表性問題

國會經常與民意脫節,是因為國會代表性不足。我們在第七次修憲時的制度選擇和選區劃分,導致了票票不等值的問題。政黨選票比例沒有反映在國會席次的分布上,最大黨的席次被不成比例地放大,小黨則幾乎被湮滅。對於這個修憲結果,民進黨付出了代價,也應該要擔起一部份責任。

要提升國會民意代表性,「讓政黨席次比例符合選票比例」、「減少票票不等值」、及「讓小黨有生存空間」將是憲政改革的重要目標。由於票票不等值問題,主要是行政區間人口差異懸殊所造成,不容易解決,因此適度增加國會席次就有其必要,特別是增加不分區的席次,也將對提升立法品質有明顯的幫助。

悲痛之後,我看見走出荒謬的希望

一如往常,我從每天上班都會經過的捷運站入站,在月台邊停下腳步,等候列車。一旁的男生用手機玩著神魔之塔,兩個女學生聊著影集,中年上班族接聽電話。列車開門,裏頭的乘客魚貫而出,上車的人們在擁擠的車廂各自尋得立足之地,之後又回到手中的5吋世界中。一個大叔與我對到視線,我讀出他的眼中帶有非常輕微的焦躁。這場景就跟長久以來的台北上班日一樣,只是江子翠事件後,車廂中除了乘客之外,還搭載了些許焦慮與恐懼。
 
這種情境的轉變,使我想到卡繆的小說<瘟疫>。故事描述一座名為俄蘭的城市,突然間消失已久的黑死病在城裡爆發。該城被當局封鎖,居民在死神的陰影下,如何在信心與絕望之間掙扎、生存。在城中,人們一如往常地到餐館飲酒、上戲院看電影,試圖維持平靜生活的幻象;有人開始趁火打劫,陷入瘋狂與失序之中;也有人振奮精神,組織巡邏隊、醫療團來為抵抗瘟疫奮鬥。在瘟疫爆發前,從沒有人想像過死亡離自己是如此接近,而當災難降臨在自己居住的城市時,人們開始驚慌失措。
 
 

我是台灣人,我主張廢除死刑

這次捷運兇殺事件,我在電視上看到捷運上死難者的身影,我想我們雖然互相不認識,但那種淒楚悲傷是互相可感的;另一方面,我看到兇手鄭捷滿面血跡坐在地上的樣子,我不清楚為何他如此冷酷——但我認知他作為人的心脈都還在跳動,那麼他可能就還有思想、還有感情,他應有重生的可能。面對鄭捷這樣的真實血肉,變成了大眾發洩憤恨的對象,其實我心裡是焦慮難耐的。

我的理想是台灣獨立,我認為台灣人不但要站起來建立自己的國家,更要建立一個平等、自由而民主的國家,最終這個國家能形成無數而有機的部落,部落之間的人民都自由且平等地相互合作、來往,而人的本身是這些部落裡最重要的價值。如同史明的革命烏托邦:首先我們要獨立,建立民主制度,更要爭取公平正義,我相信我們雖然生於差異,但終於學會相愛。

東海大學首先擁抱了鄭捷,他說「他是我們的家人」;但鄭捷何曾只是東海的一份子,他也是整個台灣社會,整個有機共同體的一份子。作為獨派,我知道民族主義來自於想像,我們對於遙遠彼端的人們並不相識,卻知道彼此語言與文化是相通的,我們共同創造了記憶,也並肩開鑿了通往未來的理想之途。不過,也因此,我們同樣經歷創傷,也同樣雙手沾滿鮮血,是反抗者也是壓迫者的矛盾組合。

你我都可以成為改善醫療勞動條件的一份子

馬英九總統就職6周年座談,特地南下選在中國醫藥大學舉行,會後與學生座談被問及「血汗醫院」時,竟回答「有哪家血汗醫院,就告訴我」。相信不只有我一人,甚至在現場聽到此番言論者,大多數的基層醫療勞動者都只能苦笑以對,摸摸鼻子抱怨一番,繼續待在工作崗位上奮鬥。
 
 
根據醫改會整理,民國101年至103年5月,全台各縣市多間醫院違反勞動檢查,其中公立醫院包括龍頭台大醫院、署立醫院體系及榮總系統等皆榜上有名,更不用說私立的長庚、馬偕、國泰等醫療院所。綜覽近年來的新聞報導和讀者投書,關於醫護人員過勞的訊息比比皆是,醫護人員過勞、人力不足對職場安全與醫療品質的危害,也早有諸多研究予以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