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些女孩唱歌】屬於新世紀的浪漫與美好-St. Vinc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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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英國的著名獨立廠牌4AD,在1980年代創造了令人難忘的天籟飄渺美聲樂風,在某種程度上也為女性在搖滾樂界的表現增添了更多、更寬廣的可能性,讓傳統觀點中的陰性特質與搖滾精神毫不牴觸,搖滾樂也就此有了更為多樣化的綽約丰姿。

而這樣一個走過快要40年的老廠牌,至今仍持續以獨特的目光,發掘著有天份的音樂人,帶給搖滾/流行樂壇更多美好的新聲音;近年大大走紅的聖文森(St. Vincent),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

1982年9月28日出生於奧克拉荷馬的安妮・克拉克(Annie Clark),有著愛爾蘭與猶太血統,三歲時因父母離異搬到德州,五歲時就迷上了描述50年代搖滾歌手瑞奇華倫斯(Ritchie Valens)的傳記電影《青春傳奇(La Bamba)》,因此媽媽便從超市買了一把紅色的塑膠吉他給她。十二歲起,她開始彈真正的吉他,並在青少年時期便幫她的阿姨與叔叔組成的爵士吉他二重唱塔克與珮蒂(Tuck & Patti)擔任巡迴演出助理。

她從高中畢業後,進入麻省的柏克里音樂學院(Berklee College of Music)就讀,卻在三年後輟學,理由是學院制的教學方式,太過注重各種量化的評量方式,使她無法真正開始著手創作音樂。2003年時,她便和柏克里的同學一起發行了一張EP《Ratsliveonnoevilstar》,離開學校後,她回到德州,加入了正要展開歐洲巡迴演出的Polyphonic Spree 參加過Glenn Branca為皇后合唱團演出徵求的 100把吉他樂團,也短暫加入過一個噪音搖滾團體The Skull Fuckers。後來,她離開 The Polyphonic Spree,加入 Sufjan Stevens,並在2006年發行了EP《Paris is Burning》。

同年,安妮・克拉克也開始籌備自己的個人錄音室專輯,並開始使用「聖文森」這個名字;她在訪談中表示,這個名字來自傳奇搖滾歌手Nick Cave 在專輯《Abattoir Blues/The Lyre of Orpheus》中的一首歌"There She Goes my Beautiful World",指的是詩人Dylan Thomas 過世的醫院。

成果就是在英國獨立廠牌Beggars Banquet 旗下推出的2007首張處女大碟《Marry Me》;這張專輯隨即大獲好評,Pitchfork給了8.0分推薦,聖文森也被喻為凱特.布希或大衛.鮑伊的傳人。主打曲〈Marry Me〉的浪漫唯美,以及聖文森醉人輕柔的嗓音,多樣化的樂器輕舞飛揚,打動無數渴求愛情的青年男女;這張專輯為她帶來2008年「PLUG獨立音樂大賞」的年度女歌手獎,她也就此轉入4AD,發行第二張專輯《Actor》。有了第一張專輯的成功,這張專輯陣容更盛,由Modest Mouse、The Polyphonic Spree葛萊美提名製作人John Congleton主導,外加Midlake團員McKenzie Smith、Paul Alexander擔任伴奏。

雖說《Marry Me》已顯示出聖文森的創作天賦,但卻是到了4AD之後,她更展現出對音樂的高超駕馭能力──如今的4AD廠牌早已不像以往以歌德/迷幻的天籟美聲作為主要賣點,而是讓聖文森更姿態瀟灑地融入搖滾、民謠、電子等不同的音樂元素,創造出新的音樂風格;比起《Marry Me》的浪漫基調,取材自許多迪士尼電影的《Actor》更顯成熟、複雜、多樣化且強勁有力,同時仍兼具濃厚的人文氣息,更進一步宣告了聖文森在樂壇的地位。

接下來,聖文森特地將自己孤立起來,每天獨自待在Death Cab for Cutie 鼓手免費提供的工作室、早晚則回到附近獨居的旅館,這樣的創作成果,成為2011年的第三張專輯《Strange Mercy》,也是聖文森評價最高的一張作品。

《Strange Mercy》再次呈現出溫柔、優雅、黑色浪漫的神祕基調,躍動著奇幻色彩的音樂中,流洩著溫潤而美好的旋律;這張作品也是她開始大量運用電子音樂的起始,時而深沉、幽暗,時而磅礡激昂、時而如超現實的幻境、時而展現抑鬱又甜美的奇異活力,讓人摸不透這個美麗女子的心思,卻又十足扣人心弦。這張專輯好評如潮,使她在獨立樂界的聲譽達到巔峰。

2012年,她和搖滾老前輩David Byrne在一年的共同巡迴演出後,發行《Love This Giant》,隔年又發行《Brass Tactics》,期間也參與了許多其他樂團的計畫,隨後,她改簽到華納旗下的Loma Vista Recordings唱片公司,邁向主流的第一步,就是《St.Vincent》這張同名專輯。

長期合作製作人John Congleton解釋,這是聖文森往電音搖滾轉型的一張作品;風格更為流行、活潑,而且聖文森再也不像是剛出道時瘦弱纖細美麗的文青模樣,而是把一頭蓬鬆卷髮染成極為時尚的漸層白色,同時打造出彷彿流行天后般尊貴不可一世的形象。這張專輯同樣大受好評,讓她獲得2015年的葛萊美最佳另類專輯獎,這也是1991年辛妮.歐康諾獲此獎後,多年來再次有女性獲獎。專輯在告示牌排行榜攻到第12名,英國榜21名,發行首週便銷售了三萬張,對獨立樂人來說相當難能可貴。

往流行電音搖滾靠攏的趨勢在2017年的《Masseduction》中更趨明顯,聖文森將New Wave、Glam Rock、Ambient Rock、Electropop、Techno等多元風格融入她的新創作中,並以更流行的面貌呈現出《Masseduction》這張專輯;由Sigur Rós製作人Jack Antonoff與John Congleton共同製作,向大眾靠攏的作風果然大受歡迎,一推出即空降告示牌主流榜第十名、另類榜與搖滾榜第三名,創下演唱生涯最高記錄,也受到多本專業樂評雜誌的盛讚。然而,這張專輯也是安妮・克拉克歷經憂鬱症折磨後,最自我剖析、沈澱後的獨白;她書寫了關於自己在紐約、洛杉磯之間飄泊擺盪的心境,罹病時關於悲傷、藥物等刻骨銘心的經歷,探索了私密的自我,也充滿用音樂療傷的情緒。

神祕、沉穩、酷、優雅、美麗,都可以用來形容安妮・克拉克/聖文森的音樂;她被喻為是個貨真價實的吉他手,科班出身更讓她可以演奏貝斯,鋼琴,風琴和其他許多樂器;在她的音樂中,也經常出現小提琴,大提琴,長笛,小號,單簧管等等各式各樣繁複的樂器編制。她那充滿文學詩意的歌詞,時常一語雙關、脆弱又堅強,用音樂建立起的奇想王國,在紛紛擾擾的二十一世紀,堪稱是跨獨立與主流最具特色的獨特女伶。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