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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被學校派去出差,地點是八年前住過的北京。開會時,遇到的中國同事知道是台灣來的,有些總是禁不住地要挑戰一下。於是聊天時便出現了以下這般對話。

中國人甲:你們台灣越來越無法獨立了!
Moi:(用力挑眉)喔?怎說?(回問時總是納悶無比:明明現狀就是獨立的,真要講也是叫被「併吞」吧?)
中國人甲:因為妳都從台北坐飛機直航北京過來了呀!
Moi:(翻白眼狀)台北北京直航就無法獨立?那北京東京也直航,人家日本難不成也被統一了?
中國人甲:(氣煞狀)可是你們台灣國際上沒有人承認。
Moi:(趁勝追擊狀)那又如何?那就只是像一個班上的某個小朋友,沒有人要跟他玩,然後又被欺負,被恐嚇大家都不能跟他玩,可是他算是班上的一個小朋友嗎?算是吧!?
Moi:(又接)又像一個學校老師,被命令不能加入老師工會,所以沒有工會發言權,有問題沒有辦法找工會挺,幫出一口氣。可是,
中國人甲:(不由自主自己接口)⋯⋯可是,他也還算是個老師⋯⋯。
Moi:可不是嗎?
中國人甲:(嘆氣狀)唉,看來,要跟你們台灣統一是越來越難了。
(⋯⋯)

又,隔天 ;

被招待去大啖北京烤鴨,大圓桌上,坐我左邊的中國人乙,嚥口茶,突道:你們台灣就快要被統一啦! (開話題時口氣都一定篤定)

Moi:(不及不徐狀)喔?怎說?(烤鴨真好吃)
中國人乙:民進黨謝長廷都來了。
Moi:喔那很好阿。
中國人乙:(噴飯)怎說?(換他)
Moi:多交流不是好事嗎?
中國人乙:(奇狀)我有個「外省人」朋友,他看法跟妳完全不一樣?!
Moi:他看法怎樣?
中國人乙:他完全排斥台灣那邊有(政治)人過來參訪。
Moi:你知道,你稱的「外省人」說法,那已經是我們祖父那一輩的事情了。國共之鬥,四九年就結束了。我們台灣早不分本省外省了。
中國人乙:(愣)
Moi:我們台灣甚至幾十年來有了許多新住民,東南亞來的、中國來的,全都稱「台灣人」了。
中國人乙:那妳家是第幾代?(全世界最莫名其妙的問題)
Moi:(ㄜ...又翻白眼)早不知道了。至少兩百多年前那是第幾代?(反問法最是好用)
中國人乙:(氣,餒)(連最後一句話都斗不出來)(自此,剩下的整個飯局都把整顆頭轉向左邊,不再與我交談)
Moi:(傷腦筋,不小心又傷了一個中國人的心了⋯⋯。)

 

後記:後來離開北京那天,我把從台北過去時在機上讀的、後來一直壓在行李箱底的自由時報留給了中國人乙。那時正是報導十八大正熱的一周。他接手時瞄一眼,吐:「喔,自由時報」,收下了。

 

註:中國人甲跟乙都是亞洲地區其它法國國際學校的漢語老師,算同事也,算一般百姓也。誰曾說過不要把中共跟中國人看成一體,其實是很有道裡的。

關鍵字: 中國統一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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