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大選的「底特律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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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地方總選舉將至,中央執政無能的國民黨政府,自然呈現捱打態勢,在困境之中,尋思一套反守為攻的論述,也成為當務之急。於是,檢討綠色執政縣市的「地方財政」,成了最主要的總體戰略,在媒體的營造之下,底特律的破產問題,將成了一種最好的譬喻與恐嚇。而透過片面訊息的呈現,這樣的輿論攻擊可能慢慢成形。

類似這種底特律式的看法,其實不堪仔細檢驗,然而這樣的話語,在媒體通路的強勢灌輸下,未必不會有所斬獲。也因此,透過更深入的檢證與思辯,戳破這種精心營造的「底特律幻影」,將是反對陣營的重要工作。

公允來談,要檢討地方政府的財政,要用長時間的歷史觀點來看待,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高雄當然也不是。支出跟債務,當然也是幾十年形成的。

過去台灣只有兩個直轄市,台北和高雄。直轄市的財政有兩點特色,第一個是地方自己支出的比例比人家高,第二個是相對應的債限比人高。以重大建設而言,在省轄縣市,多半是中央9成以上,地方只有1成不到,或甚至全部由中央支出;而在直轄市,地方政府負擔則提高到2成5到5成;因應於此,過去兩個直轄市政府的債限,是過去3年GNP的5.4%,而縣市政府全部加起來只有2%。

所以,直轄市政府,相對地出得多、借得也多,這是天經地義。就像一個家庭裡不同的兒子,年紀比較長的,老爸幫他出的錢少,他自己去外面借的也多,這不表示財政狀況就比較差,而是它比較獨立。

即使現在有六個直轄市了,其中四都才當了2年的直轄市,過去60年都是屬於縣市政府的規模,總體上的支出當然差很多,建設也差很多。目前的債務餘額,是過去幾十年累積下來的。過去運作的模式不同、規模不同,財政狀況的評價標準自然也不一樣。

所以以前的不算,如果只以今年度來看,高雄市賒借款是逐年在減少,而且比別人少。102年度預算數中,降低至150億元,而台北市是215億元、新北市217億元,高市人口比台北市多、面積比新北市大,增加的債務卻並沒有比較高。

若只比縣市合併當年度,根據財政部統計資料,100年度與前一年度債務增加數比較,高雄市增加127億元、但台中市162億元,台北市更高達491億元!相較之下,高雄債務增加數並無較高的狀況!

另外,直接拿債務餘額出來比較,是正確的比法嗎?根據公債法的規定,每個直轄市與縣市都有不同的債限。那是因為每個城市的建設需求與經濟狀況不同,就像每個高爾夫球場的標準桿不一樣,不同縣市債限也不一樣。如果只是因為高雄市的債務餘額比其他縣市高,就說高雄財政狀況比較差,那台北市的債務餘額也遠高於各縣市呀!

而說到目前地方政府的債務結構,誰應該要負責?同樣以高雄作為例子,至去年底,高雄的債務總額約2193億,其中有68%,是陳菊以前的市長借的;有12%,是從原高雄縣來的;縣市合併以後,因為中央停止補助、或降低補助,或是業務移撥經費卻沒隨之移撥,這樣增加的支出佔5%;另外像公務人員調薪、退輔基金等等,中央請客、地方買單的,佔7.5%...這樣扣一扣,到底有多少?如果扣掉這些錢,高雄市幾乎根本不用借貸!國民黨要算帳的時候,小心算到自己的老帳,弄巧成拙!

高雄市債務分析表

項目 金額 所佔比例 說明
高市府總債務 2,193.48億元    
之前歷任市長累積 1,493.79億元 68% 陳菊接任市長前
原高雄縣債務 264.20億元 12%  
縣市合併增加支出 116.28億元 5%  
中央請客地方買單 164.90億元 7.5%  

另外,地方政府的財政問題,其實相當程度上,奠基於中央整體國土發展思維的失衡。重北輕南的現象,擴大財政上的差距。這光是從一個健保費補助的標準,就可以看出極度的大小眼。

中央對於102年的健保費補助款,高雄市政府分到4.47億,而台北市政府所獲得的62億元補助,差了13倍。再看過去幾年,99、100年補助金額台北市24.1億、高雄市0.9億,更是差了27倍!

而規劃中的勞保費補助款,高雄市則獲3億多元補助,與台北市可分配到約49億元,差距也高16倍之多。

我們合計一下,99-102年的中央勞健保費補助總額,高雄市僅30億,台北市卻是284億,差距高達254億元,完全不符公平正義原則,太過重北輕南。

99-102年中央補助北高兩市 勞健保費 總額

年度 台北市 高雄市 差距
99-102 284億 30億 254億元

 

102年中央政府對台北市、高雄市勞健保費補助款

  台北市 高雄市 差距
健保 62億 4.47億 13倍
勞保 49億 3億 16倍

 

若以底特律的例子,來指涉台灣的地方財政,更屬不倫不類。在台灣,地方政府債務跟中央政府債務有本質上的不同。國家財政是一個封閉的財政體系,它基本上就是自己總稅收、借貸跟支出的循環;而地方政府則大不一樣,它不是封閉的財政體系,以台灣的情況來說,地方上的稅負絕大部份是上繳中央,而建設的經費也大多仰賴中央的補助。在台灣的財政體制下,地方政府沒有破產問題,只有中央政府才有這種危機。

根據財政部數字,截至101年10月底止,中央政府1年以上債務未償餘額4兆8,745億元,短期債務未償餘額1,500億元;全國國人平均每人負擔債務21.6萬元。這才是真相!所以,把地方政府債務,用放大鏡檢視,其實是在替國債問題放煙幕彈、圍魏救趙、模糊焦點!高雄不會是底特律第二,倒是台灣要當心成為希臘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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