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想想】選舉中的女性論戰:像菜店查某這樣的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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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女性約是大學畢業,甚至更早就開始就快慢不一地憂慮自己的老去。

明星結婚了,作家劈腿了,心裡一面抗拒父權文化對女性的期待,還是難免拿自己的年紀跟際遇來跟新聞人物比擬參照一番,不出婚姻以及工作這兩個範疇,然後懷抱著這些憂慮繼續老下去。

夏天、中年、選舉等這些激昂的元素交鋒起來時,「女人」、「妻子」等關鍵字竟也開始活躍,令人想起當年林重謨比喻陳文茜是「菜店查某」,陳文茜指吳淑珍像「鄉下老女人」的對峙,然而這波「女性的論戰」中真正登記參選的女人只有被稱為「老太婆」的陳菊一人,並且很少人著墨她的感情生活或是跟男性互動狀態。最後只好說,不管是選市長還是當吧女,不是說好像有一份什麼了不起的工作,就是好,每一個家庭主婦都是值得尊敬的。

用詩意的眼光來看「家庭主婦」,操持家務的確帶來家庭幸福及自我實現,但對有些家庭主婦是一場無盡的繁瑣、混亂與沒完沒了,也許一天從買菜開始,首先有些人要花許多時間在交通上,穿插著接送小孩或上班,終於拖地、洗碗,不過第二天衣服又會髒了,碗盤又要洗了,勞動的特色即是日復一日,無可迴避,像農家女兒腳下恰恰作響的水車,像大船出港入港的銅鑼聲。偶發的家務勞動浪漫中帶有甘苦,日常必要的家務勞動,甚至是肩負經濟、照顧父母、兒女生養等壓力的家務勞動,恐怕都是艱苦。

范可欽早在幾年前就在廣播節目中表示自己為求養生,不食市面油品而選擇國外進口的亞麻仁油,家庭主婦都要欣羨他的先見之明,看來想要當個稱職的家庭主婦,非但不能是「鄉下老女人」,可能還得時尚多金會講英語,同樣帶有性別指涉的職業名,「菜店查某」成為千夫所指,「家庭主婦」則值得尊敬,財團不斷置入媒體報導,把大眾的價值觀都帶向消費社會的方向,家庭主婦究竟連結了什麼意象,是進口電冰箱、高級童裝,還是貴婦百貨?

一百多年前年芝加哥最大百貨公司Marshall Field's開幕時,負責人表示百貨公司是為了眾多的一般民眾而開,消費者至上,不是只為那些「肥滋滋的有錢人」建造的,當時想必沒有周年慶這個名堂,可以想像賣場裡扶老攜幼驚豔的眼光跟今日無異,只不過我們的大環境已變得無比奇異,最近新聞報導百貨公司周年慶又見人潮排隊,大門一開馬上衝上手扶梯。

「阿伯你們衝那麼快要去買什麼?」

「不知道耶,買油。」

名人引導這個社會的生活方式,人們拼命往單純的自身堆疊物質條件,甚至朝著他們的方向努力,最後只積累成財團的富有與小老百姓的集體焦慮,那是無論怎樣working stay,還是去菜市場迺,也無法拉近或假裝靠近的距離,眼中只有星星與鮮花的人,如何能體會勞動的酸楚與價值。

面對這些不公平,許多人根本沒有機會發聲,可能是「鄉下老女人」,可能是朝九晚五還要顧家庭的上班族,可能是輪班的勞工,他們之中有些人,大多是女性,還要千方百計地掩飾自己虛長的年歲及未知的婚姻狀況,我們應當為他們感到不捨,為他們大聲說話。所有的「菜店查某」當中,黃春明「看海的日子」裡的白梅是最可愛的之一,縱然依照經濟能力及社會地位來看她是個「爛貨」,沒有這個「爛貨」就沒有今天,這是值得稱頌的事,與家庭主婦同樣值得尊敬。

回到這場「女性的論戰」,媒體除了日日呈現上流社會個個相同的幸福美滿,候選人說著長照、推動優秀婦女重返職場等「婦女政策」,也熱切地討論起女性的職業,突然之間關愛都落在女性的社會角色上了,還差點奪去候選人的光彩,受寵若驚之餘,我們不免有所感,就像羅大佑的「戀曲1980」唱的:妳曾經對我說妳永遠愛著我,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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