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規,就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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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美國職棒世界大賽由波斯頓紅襪隊與聖路易紅雀隊爭奪冠軍,上周六(10月26日)賽事進入第三場,之前兩場在波斯頓舉行,兩隊各勝一場。主場轉移到聖路易,雙方嚴陣以待,無不希望第三場勝出取得二比一優勢。紅雀隊第一局即下兩城,但客隊紅襪隊到第六局上打平,紅雀隊第七局下再下兩城,紅襪隊緊追不捨,第八局上再度打平。雙方鏖戰到第九局下仍四比四,難分勝負。

整場球堪稱精彩,但以美國職棒世界大賽的水準度之,實無大書特書之處。真正讓這場比賽寫入歷史的,是主審最後的一個判決,在九局下把勝利判給紅雀隊。輸球的紅襪隊員、經理立刻衝上來火爆抗議,但主審我心如秤,依規則以一個專業的、精準的,且漂亮的判決手勢,結束了這場比賽,為美國職棒史再添一樁新典範。

話說第九局下,紅雀隊兵臨城下,一出局,二、三壘有人,紅襪要製造雙殺有其困難,紅雀不管長打或強迫取分,勝利便能到手,但紅襪也不是省油燈,畢竟這是大聯盟。果然,紅襪的救援投手回穩,打者擊出內野滾地球,二壘手飛撲把球攔下傳回本壘,捕手輕鬆刺殺跑回本壘的跑者,危機已解除大半。但捕手想乘機解決跑向三壘的跑者,將球疾傳三壘,但忙中有錯,三壘手撲倒仍無能把傳偏的球擋下。滑進三壘的跑者抓住機會奮力爬起,往本壘搶進,但他因必須越過撲倒的三壘手,踉蹌了一下,瞬間的耽誤讓他撲向本壘時球已由補位的外野手傳回。

從電視畫面看,跑者明顯被刺殺在本壘前,但主審判紅雀得分。雖然筆者對這兩隊心無所屬,但還是忍不住從椅子上跳起來,告訴在一旁的兒子這是誤判,多少想顯示一下老爸看棒球的權威,但加個但書,除非捕手的球被衝掉了,不要把話說死,承認第一時間並沒看清楚,留個退路總是好的。

電視立刻同一角度慢動作重播,球的確先傳到,捕手也確實觸到跑者,球沒掉,跑者其實連本壘板也沒碰到,但主審判得分!這是誤判無疑!人總會出錯,即使是大聯盟也不能免,何況大聯盟驕傲的傳統,判決後不妥協、不看倒帶、不接受申訴,誤判並不少見,吃虧只能吞下去。但且慢,再看一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另一個角度的重播,同時看到主審與三壘方向的狀況,原來三壘手撲倒試圖攔球失敗後,故意將兩腳彎曲翹起,將要從他身上越過的跑者絆倒。主審立刻對著紅襪隊的三壘手,作出手勢指向場外,示意已犯規在先,接下來的動作都已無必要,跑者自動回本壘得分,紅雀隊贏第三場。

依棒球規則,只要守備球員的動作是出於守備的自然延續,就算跑者被撞昏,也不算妨礙跑壘,但在動作完成後,他就沒有任何理由阻擋跑者,就算是無意的。從反覆的慢動作重播,除了硬拗的紅襪隊球迷,沒人會相信原本為了截球撲倒平趴的三壘手,突然翹起雙腳是試圖守備的自然動作。主審識破三壘手的動機,除了需要超乎常人的專業眼力,在這種重要比賽還需要勇氣,不難想像紅襪迷的憤怒,若因此而最後輸掉世界大賽,誰知道會不再等一百年?紅襪隊曾苦等87年,小熊隊已等了105年還沒如願。

但,抱歉,「你犯規,就是輸家」,這是美國職棒最重要的精神。一百多年來美國職棒雖也不斷面臨挑戰,黑襪事件、施打禁藥等,但正是這個「你犯規,就是輸家」的精神,讓棒球至今仍屹立美國國球的地位。只激情一個晚上,紅襪隊球迷很快就「Honor the Rules」,接受這個事實。數十年後,美國球迷仍將津津樂道這個判決,也將繼續為他們的職棒精神感到驕傲。

那我們呢?筆者倒不是想到我國猶如棄民的棒球迷與球隊,而是我國連最高廟堂上的總統、行政院長、檢察總長等高官,「犯規就是輸球」的精神蕩然無存。颱風夜總統和首長聊聊偵查中的案子,自然嗎?監聽完一案繼續監聽,是偵查的自然延續嗎?監聽立院總機只是烏龍,自然嗎?我不盜壘,不怕你擋(監聽),有這種裁判嗎?總統高官竟如一丘之貉,「要贏就要犯規」才是他們掛在嘴吧上大是大非的載具。

儘管總統犯規鍘王鬧得沸沸揚揚,滿場噓聲,萬鞋齊飛,但新聞熱度已過,至今沒人給個交代。愈來愈高的補鞋網後面,據說已在安排和馬王的飯局了,誰在安排?據說是那個打假球,讓審會計法修法故意漏接的事主之子。看來數十年後,鍘王大戲裡誰犯規?誰摔得鼻青臉腫?大家很快就會忘了。

不如回頭看世界大賽,最後誰稱王永遠難說,人腦預測球賽,贏不了一隻章魚,不過在球場上,「你犯規,你就是輸家」的規則,比摸清我們高官的權力遊戲規則容易太多了。

Ps. 以下是關於該「妨礙跑壘」的連結 Cardinals win Game 3 on walk-off obstruction call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