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書介】去看小洋蔥媽媽––失智者與家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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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去看小洋蔥媽媽

作者:岡野雄一

譯者:黃友玫

出版社:漫遊者文化

出版日期:2013年06月25日

照顧失智老人家,箇中酸甜苦鹹,外人難以體會,很多家屬獨自走過這一段心路歷程,默默承受人倫的社會要求與親情的甜蜜負荷。

照顧失智長者以後,許多人都會變成作家,因為有太多故事太多感受可以書寫—或許應該說不是當事人要寫,而是故事與感受自己想要探出頭來,讓這個世界看看。

我從事失智症照護,經常鼓勵家屬把照護歷程書寫出來,讓自己抒發、給別人參考,但很多家屬一來沒有時間,再者不習慣自我吐露,都還是把心事埋藏心底。其實在網路社群時代,很容易找到分享的對象,彼此相濡以沫,一起打氣走下去。

現在就有一位日本的出版社編輯岡野雄一,在離開工作搬回家鄉以後,把自己照顧失智母親的日常點滴,用質樸的筆觸,以漫畫的手法畫下來,並佐以短文描述,出版成《去看小洋蔥媽媽》一書。

作者的繪畫技巧與文筆或許比不上專業畫家、作家,但一則則母子互動的小故事非常感人,所有家屬看了應該都會有深刻共鳴。

書中主要人物是外號小洋蔥的作者與他的母親,從底下摘自這本書的描述可以發現,這樣一對母子組合(胼手胝足卻老來失智的母親、事業困頓返鄉取暖的兒子)在台灣社會並不少見,書中的故事因此會讓本地讀者覺得備感熟悉親切。

老媽三枝:大正十二年(1923)出生於日本熊本縣天草的農家。身為十個兄弟姊妹的長女,年輕時,每天不但要照顧弟妹,還要努力下田幫忙。嫁到長崎市後,雖然丈夫老事發酒瘋讓她很苦惱,還是親手帶大兩個兒子。丈夫死後,漸漸出現失智症的症狀令她不知所措,之後又因為腦中風倒下,只好住進老人養護中心。是個嬌小又圓滾滾的老奶奶。長男雄一(小洋蔥):1950年生於長崎的臨海坡地。二十歲前往東京闖蕩,在小出版社當編輯時,遇到了許多事(笑)。四十歲時代著孩子回到長崎,與父母同住。工作空檔時,會去老人養護中心探望媽媽,大約一個禮拜兩三次。遺傳到老媽三枝的體型,加上光禿禿的頭,娶了個「小洋蔥」的筆名。

失智症最重要的症狀就是記性變差,而且是短期記憶最先衰退,也就是剛發生的人事物記不起來,整個眼前世界變得混雜難以理解,於是埋藏在腦海底層的古老回憶就會破土而出,佔據意識範圍。《去看小洋蔥媽媽》就花了很多篇幅描寫母親失智以後,在心裡回到過去,誤以為作者酗酒的父親還活著、作者只有十歲,自己還需操持家務這類情節。

照顧失智長者,日夜不能歇息,全年無休,身心俱疲是常有的事,但讓家屬最感淒涼無奈的,是老人家失智以後,在茫然的神情、疏離的互動、貧乏的應答所構成的日常照護細節裡,到底還記不記得我?還能不能感受到我的付出?知道我還是非常愛他(她)嗎?失智的疾病書寫很容易陷入這類自疑抑鬱的哀傷氛圍,但《去看小洋蔥媽媽》在淡淡感傷的筆調當中,注入了大量幽默風趣的元素,不至於讓讀者闔上書本以後心頭沉重。

「就算明天妳連我也忘記了,我們也要一起笑著走下去。」書本腰帶上的這句話是全書最好的註腳。人總會變老,生命總有回歸塵土的方式,在最後一段人生旅途裡,讓老人家每一天都過得快快樂樂,就是最為善美的照顧方式。

關鍵字: 失智症長男雄一照護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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