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閱讀兒童心中的車諾比核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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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年前的今天,1986年4月26日凌晨1點23分,位於烏克蘭的前蘇聯車諾比(Chernobyl)核電廠四號反應爐發生爆炸,輻射污染蔓延北半球。這場災變中,受到核能輻射污染的動植物不計其數,廣大的土地一夕間成為輻射荒原。

根據聯合國國際原子能原總署International Atomic Energy Agency的2006年報告,銫-137(Caesium-137)污染的範圍,僅在歐洲部分,包含前蘇聯的白俄羅斯、烏克蘭、俄羅斯以及瑞典、挪威、芬蘭、瑞士、義大利等13個地區與國家,污染面積就廣達162,160平方公裡(註:台灣不過約36,000平方公裡。

在這場世紀災難中,爆炸瞬間死亡者、因輻射傷害陸續死亡者、輻射造成癌症者、以受影響的動植物等等具體數字,因前蘇聯資訊封閉所以無法估計。在後續的影響方面,綠色和平組織在2006年就指出,僅在白俄羅斯,就有27萬人因為核災輻射致癌,其中更有9萬人可能因此致命。烏克蘭衛生部長在1997年也表示,車諾比災變後,從事災變清理工作的人員,已經有一萬兩千五百多人,因輻射問題過世。

這場巨變對人類下一代的健康更是產生恐怖的衝擊。台灣原子能委員會網站的一份文件指出,在核災後,白俄羅斯嬰兒出生率下降50%,白俄羅斯兒童淋巴癌上升28.5%。撤離區13萬多人中的孕婦,血液中染色體異常高於正常值9倍。從車諾比撤離的兒童中,有四分之一的兒童甲狀腺功能異常,包括甲狀腺癌與血癌在內的癌症發生率也遠遠超過正常值。

核災發生數年後,經歷這場災難的多位兒童用圖和文字寫下了他們的記憶。1998年,日本車諾比兒童基金會把這些兒童的作品翻譯,透過日本小學館出版了《想要活下去!車諾比孩子們的吶喊!》(《生きていたい! チェルノブイリの子どもたちの叫び》)。這本繪本收錄了車諾比核爆餘生兒童的繪畫和詩作,如實呈現了這些小朋友被核災摧毀的童年記憶。

人們的眼睛看不見爆炸後的後果,那些輻射散佈在空氣中。爆炸後,居民們開始撤離,展開不知何時才會結束的對抗輻射生活。孩童們的故鄉景觀都改變了,水不能飲用、蔬果也不能採用、動物也因輻射而畸形。

兒童呢?他們展開一輩子對抗甲狀腺癌與血癌的戰爭。然後,一些孩童,就寫下了、畫下了他們的心聲。

◎〈生命啊!我的生命!我的童年時光!〉

青草搔著光腳的癢,小鳥嘰嘰喳喳地從巢裡飛出,
屋頂上的鴿子們相互唱和,小麻雀們向著天空啾囀,
微風溫柔地追在我身後撫摸著,小鳥嘰嘰喳喳和我的笑聲一起和著。

就這樣,溫暖的太陽公公照耀著,
那光芒烘暖了大地的萬物,看見陽光令我高興起來,
呼吸著清爽芬芳的空氣,多麼快樂舒服的感覺啊!

可是,可怕爆炸事件把所有的一切都奪走了,
小鳥的嘰喳聲停,
溫暖的陽光消失了,
孩子們的歡笑聲也不再有了,
當我聽到很多人死去的消息,
非常悲傷,
生命!我的生命!我的童年時光啊!
(阿納斯希亞‧耶魯大,男,13歲)

◎〈給不幸的朋友〉

還記得吧?病房窗邊我們的病床。
還記得吧?曾經一起哭過一起笑過的日子。
我並不是一直都一個人獨處的,你知道自己是什麼病,
而我也已經知道,我們兩人是同樣的病。
我的病情惡化是在七月的時候,
當我從手術房再回來時,
你卻已經不在……
(依裡娜・列茲,女,15歳。)

◎〈請求〉

各位大人,請你們知道。
我有話想對你們說,
每天早上都要吃藥,而且一生都要這樣,
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
每次我看到大人們的眼光,
彷彿聽到「那個小孩脖子上的傷,到底怎麼弄的?」
請你們不要盯著我的脖子!
拜託,請不要用那個眼光盯著我!
(依裡娜・列茲,女,15歳。)

◎〈只有一個人的病房裡〉

車諾比事件發生時,我才5歲。
過了10年,醫生宣布我有病,
我的病也是和車諾比事件有關聯,
結果,我也接受了甲狀腺手術。
手術之後一再複診和接受新的治療,
複診中有好幾次,是利用輻射性碘來做治療。

我總是一邊吃藥,一個人躺在病房裡。
不但不能走出室外,也不能有人來探望。
所以我真的是完完全全孤獨的一個人,
一個人作夢、一個人講話給自己聽。
為了治病,我已經搬家到溫暖的地方好幾年,
接受著特別的治療。
想到以後的人生,也要繼續這樣吃藥一輩子,
我就覺得好恐怖……
(那達莉•安多念克,女,15歲。)

◎〈無題〉

我不想死!
因為我連14歲都還沒到!
(安娜・登卡前科,女,13歳。)

上面這幾則詩文與圖畫,都是車諾比劫後餘生兒童們的作品。花上一輩子時間和疾病對抗的兒童人數在災後不斷上升,但是,他們還算幸運的,因為有很多孩子,連接受手術治療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失去了生命。

核災,瞬間毀滅的不僅是美麗的家園,也摧毀了孩子們的一切。他們拖著受了傷的身體和心靈,依然要為了活下去而繼續奮鬥。

今日,我們在談論核電、核災的過程中,充滿了數據上的角力與詭辯。在車諾比核災紀念日的今天,就讓我們好好閱讀這些兒童的心聲吧!

關鍵字: 核四反核福島核電車諾比Chernob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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