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之夏》與《縣廳之星》:中央與地方公務員的革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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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之夏》是2009年二度翻拍的日劇,描寫日本通商產業省(類似我國經濟部)中「熱血男兒不為人知的故事」,就是中央公務員為國效力半生的事蹟,並藉此帶出日本戰後經濟快速復甦的功臣中,默默奉獻的公務員居功厥偉。

《官僚之夏》劇情由國產汽車工業復興與普及帶動日本產業談起,主角風越明確地說:「我是為了建設國家才進通產省的」,他進公家機關就是為追求能找回屬於日本人的驕傲,並因擇善固執,得罪許多同僚、長官,但也一步步完成其夢想。

我知道很多人一定著眼於其身為公務員的風骨大作文章,但我必須誠實地說,要求每個公務員如同風越與其同事般如工作狂般賣命不盡合理,甚至是一種苛刻。風越的確令人敬佩,但我更深刻地認為此劇表達出的意涵,更在於官僚體系的良性競爭,在本劇便以路線之爭呈現,無論是民族工業與MIJ的堅持與考驗,自由貿易與保護主義的交相運用,最終創造出擁有國際競爭力的日本企業。

《縣廳之星》則是2006年的日本電影,與《官僚之夏》不同,是描寫地方公務員的故事。日本與台灣的不同在於日本公務員中央與地方的隔閡較深,中央公務員一般被視為「菁英」,無論是在學經歷上,都有優於地方公務員的傾向,台灣雖說也有地方特考與高考的分化,但地方特考主要還是以「綁人」為出發點,與高考的差異不大。

《縣廳之星》以地方政府常見的大規模土地開發出發,描寫地方公務員從原先的傲慢、冷漠與野心勃勃轉變為熱心、積極,為民著想的戲劇化過程,是屬於軟調性的「公務員片」。

情節則因「民間人事交流計畫」,把場景搬到民間超市,一間管理失當的大超市,而主角地方公務員野村也因研修計畫分配至此,雖說其能力優異,但頗有不切實際,且缺乏顧客導向的姿態。

編劇透過交流來反應出公務員心態以及一板一眼,拙於變通的行事風格,看似搞笑,實是重重地賞了公務員耳光。不過最後主角幡然醒悟,拯救改造了超市、自己甚至是地方公務體系。

兩部雖是日本公務員影劇,但諸多足堪台灣借鏡發想。而我國中央與地方公務員革新之路同樣坎坷,個人試抒己見如下:

其一,新進公務人員應優先分發地方單位

如今考試制度,中央、地方單位皆能開缺,錄取名次高者多半先填缺中央單位,中央單位即便遠離上榜者家鄉仍獲青睞,主要原因在職涯發展與業務內容。不過行政院已然發現非直轄市及直轄市公務員間職等有落差,行文考試院「升等」非直轄市公務員職等,雖地方職缺與中央仍有距離,政府盡力用才留才之心,我相當激賞。

只是不可否認,中央與地方公務員的業務內容仍因所處地位不同有別,中央單位偏規劃,地方單位重執行,地方單位的執行面或繁瑣或重複,並極易造成「做到流汗嫌到流涎」,不若中央擘劃經營容易發揮。

但不論中央或地方,政策都將落實到民眾身上,我深刻認為地方的歷練相當重要且「必要」,且更能深刻了解執行面上是否窒礙難行,因此必須透過法制直接讓新進公務員優先分發地方,一則避免新進公務員流於紙上談兵,二則未來陞調中央後,更能通曉地方民情。

其二,培養中央與地方公務員的榮譽感

行政績效取決公務員之素質,政府行政效能長年為人詬病,除了考試與任用制度「取才」的問題外,社會對公務員的不佳印象,導致人才不願「入我殼中」並久居其位也是其中一環。

因此必須有新觀念:公務員不是公僕。沒有一個有抱負的知識分子甘於奴僕,公務員也不是為了討好任何人而工作,官民必須互相尊重,官不是高高在上,民並非頤指氣使,公務員乃是「領航者」的角色。

並如同日本公務員有徽章可以佩帶,除時刻提醒公務員肩負重任外,更在培養公務員榮譽感。台灣若因財政上,無法於報酬上吸引人才,要求優秀知識分子願意投身公職並戮力奉公,便須在其他層面如社會地位或精神層面加以補足。

現今社會空談容易,務實做事困難,行政學上的弊病難道公務員不懂,只是種種對人性的苛求、法條的羈絆,都讓公務員綁手綁腳,讓人不禁有「司法國」之嘆,其實也與民眾對公務員缺乏信任有關。

培養公務員的榮譽感,讓公務員在文化層面上就開始自律,更能有效建立官民互信,也才能彼此攜手打拼。

其三,中央與地方公務員的「商業頭腦」

《官僚之夏》與《縣廳之星》的重要共通點在於皆是以負責經濟產業的公務員為題材。在台灣力求「拚經濟」的當下,其中對產業的認識更是值得學習。

公務員可能在商場上的確不若企業家,但必須知道如何建立一個媒合企業與企業、企業與人民的平台。這除了天縱英明外,也能透過教育訓練栽培出具「商業頭腦」的公務員。

了解國內外經貿金融環境,熟稔於數種產業的發展,更絕非僅依賴數十位經濟部門之公務員,是須組成「經濟國家隊」來共同作戰,齊心招商。台灣公務員素質優異,這也並非難事。

再者,行政院已訂2019年為地方創生元年,地方公務員更是地方創生的第一線,招商或創業明顯於中央或地方都是重中之重。

此外,公務體系多年流弊如冗員、冗事的困境是另個課題,但當下也須建立一個師法企業,不怕失敗的公務環境,公務員才有機會創新。

《官僚之夏》與《縣廳之星》這兩部影劇讓人深切體會到公務員身受民脂民膏的千斤重擔,公務體系革新更是刻不容緩,誠摯希望熱血台灣公務員們千萬別失去當初工作的熱情,勿忘初衷!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