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鴉片有益論到K他命與假發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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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政府的官員已瞞酣偽善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更遺憾的是,從最近舊事重提的兩件事中,我們看到原屬社會清望的學界與杏壇不但沒有獨醒,還加倍荒唐一同沉淪。

第一件事是行政院否決K他命由三級毒品改列二級毒品的提案。毒品的分級自有科學上的意義,我們留給專家討論,但竟有教育部官員認為K他命吸食過於普遍且多為年輕學子,若列入二級毒品,留下的犯罪紀錄將影響孩子的前途。

能開轟趴找藥頭的年輕人還算稚子嗎?孩子要保護到多大才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何況法律不溯及既往,豈會對過去因輕罰而放浪的年輕人留下紀錄?再則,何謂紀錄影響前途?對知錯能改的不予信任,豈非恐懼AB檔案裡不良紀錄造成永不錄用的戒嚴心態?這是哪一世紀的教育理念?

另一說辭是法務部委員認為相關配套措施尚未完善,不宜驟然實施。但無配套辦法是誰的錯,要由年輕人來承擔放縱的後果?K他命升級不是即興之作,這已是第8度闖關了,還要幾次才給得出配套?

80幾年前,連爺爺的爺爺寫了篇《新阿片政策謳歌論》而遺臭萬年;他說「臺灣人民吸食阿片,固非一朝一夕之故, 染之既久,積之也深,自不能一時斷絕」,還說開台之初「榛莽未伐,瘴毒披猖,患者車取死,惟吸食阿片者可以倖免,此則風土氣候之關 係,而居住者不得不吸食阿片。」通篇胡說八道,但今之官員也不惶多讓,是否為施政無能之關係,而憂鬱者不得不吸食?實有讓前途茫茫的 年輕人免於憂鬱之益?

第二件事為教授使用假發票領取研究經費,也是已有時日的舊聞。筆者自認非犬儒之輩,也無意道德殺人,當一年多前檢調大規模搜查學者住處與實驗室時,筆者認為這是學界受辱,也是對學術研究粗暴的干預。媒體批露的未必可信,但無風不起浪,各界言之鑿鑿,吃相難看,受傷的是整個學界的形像。當我們呼籲 檢調謹慎小心處理的同時,這些學校當局是不是也該自行調查,給社會一個交代?

一年過去了,我們卻沒看到學校高層有任何動,就算「制度殺人」,也不見嘗試設計一個有效的自我監督機制。每每要等到檢調再有動作才毫無邏輯的呼籲刀下留情,什麼歷史共業啦,制度殺人啦。中研院長、國科會主委、龍頭大學校長也都如此口徑一至背書,我們又何能期待在這個制度下翻騰打滾的受益者 (或許是受害者) 反省?我們又何須訝異大學者紛紛 跳出來說什麼核銷研究經費如何如何困難,必須如何如何權宜地挖東補西?

用句粗俗的講法,騙人不知什麼是研究計畫與執行預算。主事者不是不知道問題,只是好官我自為之,何必去捅這個馬蜂窩?久了就以連橫「鴉片有益論」的邏輯完全內化為一套做研究就得如此的思想,不得不吸此毒也。

筆者一向視學術自由為學術發展不可或缺的要素,反對以外力介入學術研究的價值判斷,包括對實驗預算的編列與執行,外界實難置喙,但學術自由的基石在大學自治,而大學自治不是 把大學變成三不管的大雜院,而要以一個健全的制度自我管理。筆者忝為學界一員,願意捍衛百分之百的學術自由,但請先用專業樹立學術尊嚴,再來告訴國人學術自由是值得捍衛的。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