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邊緣】你真的支持波多野結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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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野結衣與悠遊卡的議題,竟然可以佔據媒體版面與網路話題多天,許多政治立場一致的朋友甚至為此議題激戰不已。波多野結衣在日本的確不會是媒體焦點,畢竟她只是日本AV產業中如過江之鯽的一位女優而已;不過在台灣,因為網友認為她長得像林志玲,於是「暗黑」林志玲變成台灣媒體的焦點。然而,長得像林志玲並不是日本AV在台灣受歡迎的主因,是因為網友免費下載她的AV影片,才讓她廣為流傳。

台港中獨特的日本AV女優現象

「初春南波杏飄雪,盛夏朝河蘭吐芳。深秋松島楓落紅,寒冬蒼井空凝霜。」

這是一首網友創作且流竄在台港中網路圈的詩,詩中的每一句都有一位AV女優的名字,從這首詩就可以理解台灣、香港與中國獨特的日本AV女優現象。日本AV在香港廣受歡迎,因此香港電影常找在香港人心中熱門的日本AV女優拍電影,例如從早年的村上麗奈、川村千里、小澤圓、早川瀨里奈,到近期的原沙央莉、吉澤明步等等。後來,香港片商乾脆前往日本拍攝由杜汶澤主演的情色電影《豪情3D》大戰日本AV女優,該片也在2014年於香港、澳門與台灣上映。

在中國,蒼井空受歡迎的程度難以想像,就連中國民族主義遇到蒼井空也得投降。2010年4月,蒼井空的Twitter被中國網友發現遭到中國網路防火牆封鎖,因此中國網友四處尋求翻躍防火牆的方法。近年來,釣魚台(尖閣群島)議題引發中國反日情緒,有網友在反日示威中高舉「保衛釣魚島、活捉蒼井空」,但也有網友提出「釣魚台是中國的,蒼井空是大家的」藉以保護蒼井空。

在台灣,有不少展覽活動也喜歡邀請日本AV女優站台宣傳,主要是著眼這些女優在台灣網路界的知名度。然而,她們的知名度從何而來?其實台灣網友和香港網友、中國網友一樣,都透過網路免費下載這些女優的AV影片進而認識她們。

波多野與悠遊卡的戰火延燒

最近的波多野結衣悠遊卡爭議不斷,首先是悠遊卡公司聲明是基於波多野結衣的形象「唯美清新」,不過不少民代與團體對此抨擊不已;至於原本推說不認識波多野結衣的悠遊卡董事長戴季全,後來則是承認基於考慮男性需求才推出波多野結衣悠遊卡,承諾未來絕對會努力照顧女性使用者

網路上對於波多野結衣悠遊卡的論戰砲火不斷,支持者與反對者皆有各自的理由。「不應該歧視波多野結衣的工作」、「支持波多野結衣」、「讓我們呵護波多野結衣」、「用愛回報波多野結衣」等言論在網路上不斷發酵,我想這些言論應該是台灣對於職業平等的最極致表現。

AV女優也想把衣服穿回去

一般而言,雖然日本AV產業合法存在,但傳統日本社會對此產業並未秉持太多正面的看法。日本AV從業女優,不少是因為經濟問題而投入AV圈,例如曾是偶像團體AKB48成員的中西里菜也據說因為家中債務,因此與妹妹一起進軍AV圈。

可以想像,日本AV女優也想回到被認為比較正常的生活或職業,畢竟日本AV產業多數掌握在黑道手中,試圖類似舒淇模式把衣服穿回去的AV女優其實不少。例如,AV界盛名的高樹Maria(高樹マリア)、夏目Nana(夏目ナナ)等等都算是成功的經驗。高樹Maria順利轉型成日本電視劇、電影甚至舞台劇演員;夏目Nana除了電視劇之外,還轉型成日本廣播節目的成員,也在桑田佳佑的Darling(ダーリン)MV中擔任女主角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Y6dZAyUx6U)。

(日本AV女優夏目Nana在桑田佳祐的Darling MV中擔任女主角)

台灣也有類似的案例。父親日本人、母親是台灣人的日本AV女優觀月雛乃,後來順利回台灣娛樂圈發展,不過因為負面新聞過多,所以發展不順遂。至於許多人熟知的藝人萱萱則曾經是台灣本土AV發展的代表,萱萱與水電工阿賢的成人影片在2000年初期轟動台灣,被網友譽為台灣之光。然而,萱萱與阿賢卻也因為拍AV遭到法院各判刑5個月確定。

許多日本AV女優其實都有令人感傷的過去,她們在日本並不風光,在台灣卻像作夢一般。日本AV女優來到台灣參加影迷握手會、上節目時,台灣都以專車、專人接待,儼如真正的影視巨星。時常安排日本AV女優來台參加活動的朋友告訴我,這些AV女優因為覺得在台灣的待遇猶如一場夢,她們在晚上就寢時常感動落淚,因為一覺醒來回到日本後,又得重回現實世界。

今天的悠遊卡爭議中,有不少網友因為支持波多野所以支持悠遊卡;然而,大家真的支持與呵護波多野結衣,是否應該支持購買正版的波多野結衣?正視相關法令對AV女優影片的保障?否則,網友只會下載免費的日本AV存在電腦的D槽,再怎麼支持波多野結衣,其實也只是消費波多野結衣的身體罷了。

支持波多野就應該支持立法保障波多野

你知道嗎?台灣禁止販賣日本AV光碟,網友在光華商場旁邊或各地夜市買的日本AV光碟不僅都是盜版,業者也是違法。

AV(成人影片)早先在台灣因憲法第22條、23條之精神及該思維所衍生之著作權法第9條規定,認定AV在台灣因有妨害善良風俗或公共秩序之可能,故不受著作權法保護。也因此,過往包括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字第250號刑事判決與台北法院92年度自字第771號判決等,法院見解皆維持「成人影片因三點全露及色情片段佔影片的比例過高」,違反著作權法保護精神而不屬於著作權法中的著作,自然不受著作權法之保護。

然而,著作本身應享有其權利已是普世價值,台灣過去在成人影片的著作權始終忽略「權利」二字,這樣的失衡思考一直到2008年成立智慧財產法院才有些改變。智慧財產法院在2014年2月審理一件盜拷、販售日本有碼及無碼色情光碟片案件中,首度認為國外合法之色情影片如具有劇情和原創性者,應該具有著作權。2015年最高法院在審理日本片商Max-A跨海提告蕃薯藤等12家網路公司時,也循智慧財產法院的前例,打破最高法院認定成人影片違反公序良俗而不受著作權保護的見解。

只是,最高法院和智財法院已承認合法AV具有著作權的判決僅止於「原創」、「劇情」,法官依舊可以將AV關在妨害「公序良俗」的猥褻物品框架內。

過往「AV在台灣不受著作權保護」的錯誤認知,不僅是法官在解釋上的觀念,也影響台灣成人頻道的經營態度。台灣目前有十幾個成人鎖碼頻道、難以計算的成人網站、手機APP,因為輕忽版權問題導致著作權爭議不斷,也導致國外片商跨海提告。目前為止,僅有在MOD上架的潘朵啦等兩家業者有完整獲得日本AV片商的授權

台灣AV盜版業者十幾年來始終習慣躲在著作權爭議下做海盜,也讓支持波多野結衣的網友可以用便宜價格取得DVD,甚至乾脆BT無料下載波多野結衣。試問,成千上萬的波多野結衣支持者,大家無料下載波多野結衣,是真的在呵護與支持波多野結衣嗎?

倘若真的無限期支持波多野結衣,不如請大家一起呼籲政府修改法令或立法讓這些AV可以公開販售,也讓台灣可以公開代理日本AV的發行,同時付費支持取得完整且合法播映版權的成人頻道。否則,口嫌體正直,自稱是波多野結衣的粉絲,結果也只是在消費波多野而已,讓波多野只能活在黑暗界繼續扮演暗黑林志玲,永遠沒有光明的一天。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