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為什麼與年輕世代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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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從媒體上看到有關彭盛韶的消息:作為柯文哲辦公室幕僚的彭盛韶,負責調查柯文哲辦公室遭竊聽的事件。當他拿到人證物證之後,11月22日,先去大安分局做筆錄,警察告知他是證人身分。然後,下午兩點多去地檢署,把同樣內容講了一遍,檢方卻告知「你是被告」。

當時,彭盛韶的反應是:「我整個傻眼。」檢方要求彭以3萬元交保,彭堅信自己的清白,斷然拒絕。檢方最終將其釋放,卻又宣佈限制住居,以此作為自己的下臺階。台灣司法的政治化和缺乏獨立性,由此彰顯無遺。

一瞬間,這場遙遠的選戰突然變得跟我息息相關。因為,彭盛韶和他的妻子史茵茵都是我的朋友。年初,我到台灣訪問時,與妻子一起去台北士林的有福堂參加禮拜,結識了這一對可愛的夫婦。我和妻子都喜歡史茵茵的歌,史茵茵和小彭也喜歡我和妻子合寫的那本愛情小說《香草山》。

有一次,小彭開車接送我們去教會,同車的還有他熱情的媽媽,她特別買了美味的牛肉乾送給我們。一路上,我跟小彭聊天,發現我們對民主自由的熱愛如此相似。有人說,台灣的年輕人都是享樂主義者,是草莓族。但以我在台灣接觸到的很多年輕人而論,這個看法是站不住的。比如,作為台大高材生的小彭,剛剛辭去待遇優厚的工作,加入柯文哲的競選團隊。他說,他要為台灣的民主盡一份力。他告訴我,他是通過「海選」的方式,「過五關斬六將」才入選的。

那時是五月,台北市長的選戰還沒有緊鑼密鼓地展開,我並沒有怎麽去關注。因為小彭的介紹,我才一步步地去瞭解柯文哲的信息,想知道這個人的身上究竟有着怎樣的魅力,能吸引像小彭這樣的青年才俊為他服務。國民黨那些掌握充沛資源的候選人,用金錢和利益招募選舉專家為其效力;與之相比,小彭自告奮勇加入柯文哲團隊,甚至為此放棄了一份好工作。

這樣一位優秀的年輕人,卻遭受不公正的司法的迫害,我不禁為之怒髮衝冠。美國法學家伯爾曼說過,法律必須被信仰,才能被行使。但在台灣,法律往往成為政治鬥爭的工具,成為權貴階層手中的玩物。國民黨當權派認為,通過這種手段能起到殺雞儆猴之功效,讓年輕人瞠目結舌、沉默不語。然而,他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他們打壓的不單單是小彭一個人,而是整個如旭日東昇般的年輕世代。如今他們肆意破壞作為社會公正最後一道防線的法治精神,日後他們必將作繭自縛、自食其果。

國民黨與年輕世代為敵,是因為年輕世代對民主自由的熱愛不可遏止,對威權腐敗的厭惡也不可遏止。然而,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政治勢力,既與年輕世代為敵,又能永久把持權力。1991年,當蘇聯帝國崩潰之時,蘇共的高級官員們匆匆忙忙地從中央黨部大樓撤離,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當他們邁出大門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昔日戒備森嚴、高不可攀的黨部大樓面前,早已聚集了數以萬計的以年輕人為主體的市民。民眾不是來為這些聲稱「為人民服務」的官僚送行的,民眾用唾沫和雞蛋淹沒了這群衣著光鮮卻灰頭土臉的官僚。

我盼望着,在不久的將來,這同樣的一幕在台灣重演。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