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太空絕非一門出世的學術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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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日前媒體報導,科技部張善政部長在出席學術研究獎項頒獎典禮談到未來科技部的發展方向,表示台灣未來的學研要更入世,至於探索宇宙、登陸月球等研究,則是「在國外做就好」。這樣的話聽在國內相關科系的年輕學生耳裡可說是相當錯愕,這樣的錯愕並非來自於自己的所學被否認,而是無法置信「探索太空」在科技部首任部長的科技思維中,成了是一門出世的學術研究。
 
圖片來源:維基圖庫
 
太空,確實對於一般民眾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世界,但這就代表探索太空是出世的研究嗎?其實,隨著人類科技的發展,日地交互作用下的太空天氣資訊已經逐漸受到重視,光是太空天氣對於衛星運行、無線電通訊、導航定位等等的可能威脅,都顯現了太空科學研究現代人類生活的重要性。
 
人類積極發展太空科學大致可以從1957年算起,從蘇聯率先成功發射人造衛星Sputnik後,美蘇兩大強國便投入大量資金與人力進行了長達數十年的太空競賽。因為當時的國際兩大勢力都很清楚,在太空發展上佔有領先地位不只是軍事科技能力領先的展現,也是維護國防安全上必須的選擇。
 
然而,隨著美蘇之間軍備競賽的落幕,全球在太空科學的發展並未就此停滯。直到現在,一國之太空科技的發展程度幾乎就直接代表著一國科技的水準。舉例來說,要執行一個人造衛星計畫,不論是在電力系統、機電設計、材料、通訊、自動控制等方面,都必須結合最前端的科技才有可能完成。若進一步發展載人的太空計畫時,更是需要結合生物、醫學、心理、甚至是運動等學門。因此,探索宇宙、登陸月球不但是一個非常入世的想法,更是一個能夠確實帶動眾多產業發展的跨領域型研究計畫。
 
在現今太空科學發展上,除了一直位於領先地位的美國太空總署(NASA)外,由歐洲數國共同經營的歐洲太空總署(ESA)、俄國的聯邦太空局(RKA)、中國的國家航天局、與日本的宇宙航空研究開發機構(JAXA)等,都有其各自不同的定位與目標。各大太空機構間除了相互競爭外,同時也存在合作與互補的關係。以「登陸月球」為例,便是中國與日本目前相同的主要發展項目。中國的探月工程計畫以先取得月球上土壤與岩石樣本為目標,並計畫在2030年前完成載人登月工程。日本則是計畫在2020年開始於月球建立「月球站」,並在2030年前完成建造。
 
然而,推動太空計畫、發展太空科技並非世界強國的專屬權利。在太空發展上和台灣同時起步的韓國,過去二十年在與他國太空科學合作中積極吸取經驗後,現今不但已有自製衛星的能力,也於2013年成功發射完全自製的火箭載具羅老號。一向以發展經貿為優先的新加坡也於2013年成立太空工業署(SSTA),就是因為嗅到全球太空產值的經濟潛力,以及意識到太空科技對於國內眾多產業技術全面提升的效益。
 
即使不談產業發展,對於浩瀚宇宙的探索一直也都是人類心中的渴望。而對於未知世界探索的渴望,不正是科技進步的基礎動力嗎?在過去,國內的太空科學學者除了基礎理論的研究外,電腦模擬則是進行太空環境研究時的主要工具。而若是需要實際的觀測資料,就只能被動地等候國外將衛星觀測資料釋出。即便如此,展現出的研究成果依然能在國際上擁有一席之地。隨著國家太空計劃室(現國家太空中心)的成立與福爾摩沙衛星計畫的執行,這些學者開始在校園內帶領學生在實驗室發展自製的太空酬載。
 
其實,國外已有許多大學將皮米級衛星(Pico-satellite)的計畫放入學生的教育訓練課程,由學生自行規劃衛星科學任務,結合太空科學、通訊、機電、材料等不同領域的學生,共同打造衛星本體與製作科學觀測酬載,並將製作完成的人造衛星實際部署於太空中,取得第一手的觀測資料來進行科學研究。我們可以看到,國外是如何透過挑戰性高且跨領域合作的訓練,來培育新一代優秀的科技人才與領導人才。
 
自製科學酬載已經是國內相關教育單位的重點發展項目。在資深與年輕老師的帶領下,學生從參與探空火箭計畫開始發展自製的科學儀器,同時尋求國外人造衛星的合作計畫。漸漸地,國內許多年輕的學生心中,也開始浮現一個由台灣完全自主發展的太空探索夢。這太空夢自然並非一步就要「登陸月球」,但若在年輕學生期許自己能往台灣自主的太空夢前進時,職司一國科研走向的科技部卻將之歸類為出世,甚至宣稱「在國外做就好」,真的會讓國內這群正做著大大夢想的年輕人對這片土地感到失望。
 
當然,太空探索固然不是國內唯一需要發展的科技項目,但從世界各國積極發展太空科學發展計畫來看,就可以知道探索宇宙絕非是一門出世的學術研究,甚至是一個讓科技全面提升的重要基石。國科會改制為科技部後,社會期待的應該是更宏偉更全面的科技思維與規劃,而不是「讓國家的超級電腦來協助動畫製作」這種小確幸式的科技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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