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博士生
這場「反服貿黑箱」的學運潮中,學生代表陳為廷呼應全國一同響應罷工、罷課。此言一出,引起馬政府財經部門的一陣緊張,紛紛出面滅火,並提出數據稱,若台灣勞工響應罷工,一天的損失恐怕超過新台幣783億。再一次地,馬政府官員又以冷冰冰的數字,「提醒」國人學運潮的嚴重性。
圖說:以色列罷工。圖片來源:環球華網
既然要談罷工、罷課,那我就拿熟悉的以色列當例子吧!
4月底,因為要事,我又得要跑一趟以色列。這趟以色列之行,必須要和以色列駐台代表處接觸,委請他們協助一些聯繫事宜。
不料,從三月起,以色列外交部和財政部彼此因為「荷包」的事情,談不隴,以色列外交部人員決定大擺爛,什麼事都不幹。這讓遠在1萬公里外的我,連帶被掃到颱風尾,吃了閉門羹。
對,以色列外交人員「又」罷工了。無論是外國政要訪問以色列,或以色列官員出訪外國,很抱歉,都沒有外交部人員隨行。過去10年來,我已數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外交部關門了,其罷工範圍和強度是:全球所有駐外使館一切停頓、關閉(怎樣,怕到了吧!)。
至於罷工原因,很簡單:爭取提高薪資待遇。這若發生在台灣,恐怕難以想像:「什麼?公務員會罷工?!」;以色列媒體也把這件事,視為一天新聞。一天過後,船過水無痕(妙吧!)。
在以色列,不誇張地說,罷工和台灣地震一樣,屬於「正常能量釋放」:薪資不提高,我就罷工。例如:鐵路局員工就常幹這種事情。
去年11月,我正在以色列旅行。當時,就目睹以國最大港口海法港的工人,因薪資談不隴而罷工。並且,霸、到、資、方、妥、協、為、止。
這些工人、外交部官員、員工怎麼看待生活不便的民眾?沒怎樣看待。那你們民眾自己要去解決。薪資待遇是「我」的「權利」,「我」要自己爭取。
以色列民眾倒也看得很開。若怕遲到,就早點出門;不方便,就稍微忍耐一下。
談到罷工和罷課,特拉維夫大學的中國籍教授張平曾撰文舉例,整個2007年,他一共只教了3個月多一點。
07年4月中,他從紐約度假後,在特拉維夫落地的第一瞬間,就得知以色列全國大學生決定無限期「罷課」。原因是:抗議以色列政府的高等教育改革計劃。結果,罷課持續了一個多月。
當年10月中,他又在廣西住了一個禮拜後,也因要趕開學,匆匆趕回特拉維夫。
抵達以色列的第一時間,又一個消息令他後悔莫及:以色列全國教授工會決定無限期罷教,以抗議教授工資縮水。他說:「早知如此,當初我就在陽朔多住一個禮拜了」。
教授工會上次罷教還是1994年。那次罷教持續了2個半月,罷掉了近一個學期的課程。結果是:教授們的薪資翻了一倍。
他說,對以色列公部門人員而言,許多薪資問題歷來是通過罷工解決:只要你不罷工,就不會有人給你調漲薪資。
在我看來,以色列人對於自身權利的認知極為深刻。只要公部門侵犯到「我」的權利,我就有「義務」透過手段反抗。以色列人對於薪資這檔事兒,絕非乖乖待宰的小綿羊。
至於「最沒威脅力的」大學生,在以色列人眼裡,學生罷課只有學生自己倒霉,不影響任何人的生活。
所以,不、管、罷、多、久、都、沒、人、管。以色列教育部更沒有特地發文警告「學生的受教權以受到危害」這種官話。
但學生們最後上街鬧事,影響層面擴大,執政黨下屆大選就會丟選票(以色列為內閣制)。因此,政府最終還是要設法解決問題。
2011年暑假,由學生發動,鬧到40萬人和學生並肩作戰,上街抗議政府的「帳篷運動」就是典型的案例。
但以色列因罷工問題,衝擊到經濟發展嗎?年均經濟成長率3-4%、人均GDP 3萬美元數據,或許已經回答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