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黔驢技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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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叫天(華府)不應、叫地(首爾、北京、莫斯科)不靈的情形下,朝鮮做出了最糟糕的決策,在五月初恢復試射導彈(韓國稱之不明飛行物)。這次的試射有多重涵義,對外是河內無交易峰會的警告,也是板門店和平宣言的警鐘;對內則代表朝鮮的景況越來越糟,強硬派因而取得優勢。

首先,河內峰會的崩潰,意味著華府欲將戰線拉長,以持續制裁逼迫平壤就範。就美國的無核化路線圖的最初版本來看,應為完全、可驗證、不可逆的無核化(CVID)。但去年新加坡峰會後,美國國務卿龐培奧提出所謂的最終、充分驗證的無核化(FFVD),取代先前的CVID。

有論者以為,兩者涵義並無差異,轉為FFVD只是強調美國不管要花多少時間,都會堅持朝鮮去核的立場,只要韓半島維持現狀就可不失分。川普政府認為金正恩政權已無選項,因此在河內絲毫沒有讓步,以完全去核的大協議,強勢壓制金正恩政權換取解除制裁。

嗣後,美國宣布暫停今年度的美韓聯合軍演,像是鷂鷹(Foal Eagle)和關鍵決斷(Key Resolve)等大型演習,以小型模擬演練替代,外界解讀為華府決定與平壤繼續接觸的善意姿態。同時川普表示期待第三次峰會、文在寅也願居中協調,都是為防止金正恩政權失控,判斷錯誤的平壤不願意就範,批評龐培奧從中作梗,要求撤換他在朝核談判的位置。金正恩更打算另闢管道解圍,像是與俄國普丁見面,尋求解除制裁。這也得到莫斯科支持,強調要保障朝鮮體制、舉行六方會談,為朝鮮充當側翼掩護。

拉攏中俄之後,情勢彷彿回到當初六方會談的雙邊陣營,平壤的態度漸趨強硬。金正恩亦祭出民族大纛,既抨擊文在寅政府靠攏美帝,又向首爾喊話、尋求支持,試圖分裂美韓同盟。

另外,平壤似乎想重拾武器測試,增加談判籌碼。四月中傳出金正恩再度視察國防科學院,檢閱新型戰術制導武器的試射,根據韓國軍方情報,這是射程在20公里的武器,雖非殺傷力強大的ICBM,卻展示了制導能力。

然而故技重施的風險不小,白宮鷹派如國安顧問博爾頓等人,將藉此擴大發言權。博爾頓曾主張先發制人打擊朝核,或是驅動平壤政權更迭,儘管這些可能性不大,但會使美朝再度陷入戰爭邊緣的狀況,最明顯的跡象是沉寂已久的THHAD,進行就位演習。

你來我往間,顯示美朝對立正在升溫。原本外界預估平壤會採取切香腸(salami-slice)策略,也就是將無核化議程分割成一段段,然後利用每一段協商之機獲取最多利益。如果華府想進入長期抗戰,那麼平壤亦會做好對應準備

但近來聯合國調查發現,朝鮮糧食產量創下十年來新低,艱苦行軍的往事再度浮現,可能因此決定重新試射,穩固金正恩的聲威。如此可推斷,朝鮮內部不穩,金正恩需要時間重整。再加上金正恩已失去戰略耐心,美朝將更難舉行具突破性的峰會,雙方關係也會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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