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就是我們的事了──對Nylon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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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先進、前輩、我們敬愛的Nylon,大家早安。

昨夜對我來說,是個難熬的夜晚,即使是先準備了講稿,但仍然徹夜難眠,我一直在想,我們這一代人,我們這一代的行動者、思想家⋯⋯要如何去繼承Nylon的那把火,我們要如何讓那把火的溫度繼續溫暖著仍在黑夜寒風中等待黎明曙光的台灣人?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回憶起第一次發現Nylon好像離我不是這麼的遙遠,原來我們也仍有一點聯繫。

2011年,我在成大零貳社,找到了鄭南榕過去在成大的一點足跡,當時我們讀過一段話,一句來自成大西格瑪社老學長的話:「但願我們在成大的歷史裡,是鼓舞自由的力量」。

這句充滿吸引力的話語,在Nylon離開後的二十幾年,成為了他的學弟妹們的座右銘。而我也在那時才知道,Nylon曾經也是成大的學生,更是西格瑪社的成員。

老學長的那句話鼓舞著我們;而他們那個世代、你們那個世代的轟轟烈烈,也依然被後輩傳頌著。

時常,許多前輩們問我們,這代的年輕人,是不是都不關心台灣的前途?事實上,每一次面對這樣的問題,我的回答都是,「不!我們關心台灣的前途,就跟你們一樣,而每個世代的台灣年輕人都有一群人想著一樣的事情,做同樣的夢。」

而這個夢,跟二二八時拿起槍桿的年輕人做的夢一樣;這個夢,跟美麗島事件後仍冒險回台的陳文成博士所作的一樣;這個夢,跟鄭南榕唱著《舞女》時所向往的一樣;這個夢,也是一些2008年在廣場上靜坐長達一個月的學生所做的夢;這個夢,也是這半年來在全台灣、世界各地手持標語拍下照片告訴全世界「反對媒體壟斷、拒絕中國黑手干預、捍衛新聞自由」的年輕人所做的夢。

做自己的主人。

不過,上個世代與這個世代,或許還是有差別。

上個世代的他們、你們⋯⋯在黨國幽靈的壟罩底下,嘗試掙脫,爭取那個遙遠的百分之百的言論自由。

而我們這個世代,不僅得面對黨國威權的幽靈尚未完全消退、散去;更得同時面對我們的新聞、言論自由正一點一滴被中國挾著強大資本鯨吞蠶食。舊的黨國,還未離開;而新的黨國,又正在逼近,這個新的黨國無疑是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黨國。

我們,何時才能作自己的主人?我們又該怎麼作?

24年前,鄭南榕在自由時代雜誌社足不出戶,面對妻子葉菊蘭的詢問:「我們怎麼辦?台灣人民怎麼辦?」他回應:「剩下就是你們的事了」。

我不知道葉菊蘭女士在當下會如何回應Nylon的這句話,但我想在Nylon離開的24年後,我們該回答他。「對,擱來,就是我們的事情了」這個世代的行動者,我們應該回答他,也回答台灣社會,用Nylon那個自信、輕快、堅定的語氣,喊出自己的姓名:「我叫作林飛帆,我主張台灣獨立。」

我們回答他,「台灣的未來是咱的代誌!新聞自由、言論自由是咱的代誌!居住人權、勞工權利、反核廢核、台灣的生態是咱的代誌!台灣獨立就是我們的代誌!」

行動者們,每一次的行動都是我們紀念鄭南榕的方式,每一次的扎根組織都是我們維繫鄭南榕那把炙熱火焰的方式。「去敲響那自由的警鐘!擱來,就是我們的事情!」

(註:本文是作者在2013年4月7日鄭南榕逝世24周年紀念會演講內容)

 

【延伸閱讀】

◎房慧真  詹益樺的萬華兄弟
◎李拓梓  【週日想想】鄭南榕問題:有百分百的言論自由嗎?
◎張之豪  鄭南榕與我的8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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