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磺溪少年兄》:花開民主自由園——父親王燈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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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燈岸(1919-1985),臺灣彰化人,日本東京中央大學法學科畢業,黨外民主運動重要推手之一,「磺溪精神」提倡者。

在臺灣戰後1950到1980年代,積極推動深耕彰化、串連全臺各地黨外民主運動。1950年代初期起協助臺灣文化協會前輩、黨外元老石錫勳(1900-1985),連續三次參選彰化縣長,擔任競選總幹事,屢敗屢戰,對抗國民黨政府各種打壓與阻撓。1972年半身不遂後,仍不顧病體、不畏威權打壓,繼續協助新一波黨外新世代民主運動,傳遞日治時代以來的民主自由精神。奠定彰化地區二十世紀後半,黨外民主運動的傳承與發展,鞠躬盡瘁,直到1985年因十二指腸穿孔併發腹膜炎過世,享年六十六歲。

重新認識王燈岸,折射出一個和現在有時間差,卻充滿當代文化的在地性以及時代精神的綻放。是可以繼續傳承下去的講古詩篇,指向未來的「出土」與翻新的生命史。

 

《磺溪壹老人》完成於1979年8月,當時擔任《美麗島》雜誌社務委員的王燈岸,已經強烈感受到整個大環境,國民黨對黨外的壓迫越來越嚴重,對出書非常不利。果然這本書的出版受到很大影響,1979年12月10日人權紀念日發生美麗島事件,姚嘉文、張俊宏、黃信介……等等《美麗島》雜誌社的社務委員都被捕、判刑入獄。那時情治人員連續數日、夜來燈岸家裡盤查。從此上午一位,下午一位穿中山裝的情治人員,經常來家裡和燈岸「聊天」。

擔任美麗島受難家屬競選顧問

周清玉在姚嘉文競選國大代表期間,已經陪同姚嘉文來拜訪燈岸多次,燈岸也很欣賞這位姚太太,燈岸在周清玉印象中是用心、熱心、認真的黨外前輩。姚嘉文被抓後,她開始向這些黨外長輩請教求助。根據前蘭大衛紀念教會牧師謝陽一:

王老師很欽佩長老教會做時代先知的角色。美麗島事件後,高牧師被捕坐牢,王昇計劃再捕13名牧師,當時美國國會議員伍考克訪臺,他對蔣經國說若再捉宗教人士及異議人士,他將在國會提案修改或取消臺灣關係法。蘭醫師夫婦很關心我的處境,常安慰師母及兒子。王老師雖然行動不便,很關心中部地區,政治良心犯的家屬,如:陳婉真、陳博文、許榮淑、周清玉、劉峯松、翁金珠。

受難者家屬,競選國會議員,他們對我說,我們只是家庭主婦要講什麼內容比較困難,我只好提示王老師,幫忙提演講資料。

在姚嘉文被關之後,燈岸雖然每天面對情治人員的騷擾監視,盡全力協助美麗島受難家屬,包括姚嘉文妻子周清玉在臺北參選國大代表,以及張俊宏妻子許榮淑參選中彰投第三選區的立法委員。燈岸擔任競選顧問,扮演關鍵性的「彰化鄉親」角色,提供各種選舉相關資源和競選策略。〈望你早歸〉、〈補破網〉這些臺灣歌,燈岸也極力推薦以悲情訴求,來迎戰國民黨在美麗島事件之後,依然風聲鶴唳、對黨外的壓制。

王燈岸長女鏡玲曾經在政見發表會現場,聽到候選人在現場唱〈望你早歸〉、〈補破網〉這些臺灣歌時,群眾的憐憫不捨與悲憤。許多原先不瞭解黨外運動的一般民眾,在美麗島大審後,轉為對這群受難家屬的支持。玉珠記得周清玉當選全國第一高票的國大代表隔天,就南下彰化向鄉親道謝,來到燈岸家裡,大家相擁而泣。

燈岸在民主教育理念的實踐,非常務實且深遠,他希望在地鄉親和中央民代之間,不是選舉一時激情的關係,而是長期的耕耘與互助。他希望大家能夠瞭解到中央民代透過國民大會、立法院的體制,對於民主改革所扮演的關鍵角色,這才是選舉背後真正民主紮根的訓練。

因此,對燈岸所支持在1980年底當選的周清玉、許榮淑,繼續透過舉辦其他民主活動,來增進彰化鄉親對民意代表所扮演的民主運動角色的認識。這是很重要而根本的民主教育工作,不是一時的衝鋒陷陣,而是一點一滴,不斷地和個別的民眾接觸、真正為選民服務,民意代表的角色,不只是站在競選場的講臺上,慷慨激昂、雄辯滔滔的政見演說,也包含拜訪一個又一個的選民,傾聽人民的聲音,確實為民服務。

書名:磺溪少年兄
作者:王燈岸
編者:王鏡玲
出版社:玉山社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2018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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