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悲慘世界裡藏匿的愛情

嘿，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怎樣的愛情曾經鑲嵌在你的靈魂，令你怦然心動？

創作《悲慘世界》的法國文豪維克多‧雨果(Victor Hugo)曾有一位鍾愛一生的情人，她是茱莉葉‧杜維 (Juliette Drouet) ，從他們相戀至杜維七十七歲離世，每日至少一信，五十年從未間斷，共二萬封。這是發生在十九世紀的愛情故事，關於作家雨果已是眾所皆知，且讓我對你述說雨果最浪漫而隱匿的情人。

一百八十年前，十九世紀中葉，杜維在當時是一位極其美麗的女子，著名的雕塑家巴赫迪(Pradier James)曾經將她的形象刻於作品中，我們至今還可以在巴黎的共和廣場見到她的雕像﹝圖四﹞。

杜維一八零六年出生於法國東北的馥菊小鎮(Fougères)，父母早逝，母親在她出生幾月過世，父親幾年後亦亡故，算是孤兒的她曾在修道院呆過一段時間，曾經被伯父收養，杜維- Drouet 其實是伯父的姓氏，她本姓高凡( Gauvain Julienne Joséphine)。

因父母雙亡，經濟十分困窘，她五六歲才開始在修道院學習認字，十歲以後便喜愛文學與詩，二十三歲輾轉進入了布魯塞爾的劇場表演，在那個革命的年代，算是一位多情、小小名氣的法國女演員，她的情感生活也是曲折崎嶇，直到一八三三年，她在一齣雨果的劇作《魯葵斯•波吉亞》( Lucrèce Borgia) 演出，才開始受到注視。

在劇場幽微的光影底下，二十七歲的她遇見了三十一歲的雨果，一如《悲慘世界》中的馬呂斯遇見了珂賽特的動心，兩人旋即墜入了迷朦美好的愛情，杜維最後放棄了自己的戲劇工作，跟隨雨果，成為雨果一輩子的情人。

一八三三年二月十七日是他們的相戀初夜，雨果正在創作《悲慘世界》Les misérables，他寫下其中的一幕： 

「1833年2月17日的夜晚是幸福的夜。

雲影月光依戀徘徊，這是馬呂斯和珂賽特的婚禮之夜。」

杜維也在一八三六年二月十四日寫給雨果這段文字：

「我親愛的小托托：﹝注一﹞

我要起床了，我要開始工作，讓你為我開心，讓你好好愛我...

在我可以親吻你真實的唇之前，我想先親吻記憶中美好的你。

星期天早晨 1836.02.14 9h 2/4茱莉葉」

每年他們相約在相戀紀念日之間，雨果為她作詩寫信，雨果也寫了三百多封情書給杜維。一八四九年二月二日，他再次為她寫下：

「你說得對，這一天是甜美嫵媚的日子。

我忘不了那天早上，我才從你家出來，心神繚亂。這天彷若新生，大雨傾下，....  路邊的人胡亂呼喊，他們喝醉了，我也一樣，.... 他們因酒而醉，我呢？是因愛而醉。 

聽見他們的尖叫聲，..... 我似乎在心裡聽到一首歌。我已看不見身邊的路人，卻看到了你，夜色中，你柔軟發光的倩影，你的眼，你的臉，你的媚，你的笑，和你沉醉人的深吻。

一束光影，在寒冬冷雨的清晨天空，鑲嵌在我的靈魂！ 

（狂歡節1849）維克多」

春夏季節來臨，他倆總會一起渡假，相偕國外旅行。儘管多情才子雨果事實上並不只有一位情人，但雨果總在杜維需要她的時候深刻關愛，尤其是杜維失去她唯一的孩子克萊兒的那年，克萊兒是一個憂傷的年輕靈魂，雨果愛她的孩子如己出，杜維始終無法面對這件事，最終是雨果為她料理一切喪葬事務。

反之，雨果亦在一八四三年痛失愛女莉雅玻奵，有段時間他無心創作，也是杜維在照顧他。

一八五一年拿破崙三世稱帝，雨果因反對政治，流亡他鄉，杜維甘心隨伺身旁，流亡其間雨果寫出了許多作品，如長篇鉅作《悲慘世界》、諷刺政治的詩作《懲罰集》等，作家的鵝毛筆誠實地寫出了法國社會底層不公不義的事實，並深刻探究人性底下的罪與罰、光明與善惡、當然還有溢滿的愛情詩篇，法國學者指出杜維或多或少都影向激發了雨果大量的文學創作。

一百八十年前的愛情，五十年的繾綣依戀， 二萬三百封情書、交換便條，研究者從其間發現了許多文豪不為人知的生活紀錄與細微情感。

近來，法國文學界開始研究杜維和雨果的世紀情書，盧昂大學文學院並將持續整理出杜維五十年來 (1833-1883)寫給雨果的二萬封情書。七百九十封情書和注解已經在今年開始刊登﹝注二﹞。

法國盧昂大學學者教授傑赫‧葡宣(Gérard Pouchain) 認為杜維具有文學才情，也於一九九二年撰寫她的傳記。今年的二月十四日，法國文學界還特別舉辦了一場《杜維‧雨果之世紀情書》的學術座談會。

關於愛情這件事，其實古今皆然，東西方的國度皆無一能夠逃離她的純粹與美好，一如雨果的文字：

「一束光影，在寒冬冷雨的清晨天空，鑲嵌在我的靈魂！ 」

有一日，若你流連於巴黎街坊，不妨去探訪雨果故居﹝注三﹞，去感受一下這些雨果筆下炙烈燃燒的愛戀。

而你呢？是怎樣的愛情曾經深深地鑲嵌在你的靈魂，令你怦然心動？

﹝注一﹞ 杜維喜歡暱稱雨果：托托Toto，或托托先生Mr.Toto。

﹝注二﹞  茱莉葉‧杜維Juliette Drouet網站：

http://www.office-culturel-fougeres.fr/

http://www.juliettedrouet.org/ 

﹝注三﹞ 文豪雨果博物館 / 巴黎故居：

網站:  www.musee-hugo.paris.fr 

地址:  6, place des Vosges Hôtel de Rohan-Guéménée  75004 PARIS

地鐵:  St-Paul / Bastille / Chemin Vert

電話: +33 (0)1 42 72 10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