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潔想想】下一個30年,台灣的民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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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7月15日,台灣結束了長達38年的戒嚴時期,在這幾乎是全世界最長的戒嚴歷史下,許多的常民血淚與壓抑痛苦的生命因著這樣的高壓政策,或失去自由、失去生命,或失去了面對自我的能力,並且將這樣的因子,世世代代著延續著,成為了台灣人的民族性。

1987年7月15日,我即將滿四歲,這四年活在戒嚴時期的短暫時光或許對我沒有太多的影響,對當時正值青壯年時期的我的父母來說,這段他們養成人格與長大成人最重要的時期,幾乎都是在充滿禁忌、不能說的秘密、思想檢查、服從權威的環境下成長與學習,也完全沒有人民集會、結社、言論和出版等自由。而這個世代,正是台灣現今掌握權力、資源與做決策最重要的一代,戒嚴的影響,縱使沒有直接對我這個世代的年輕人產生類似白色恐怖的壓迫,但卻透過整個台灣社會人民內化了服從權威與信仰表面和平的價值觀,一直延續至今。

還記得從小學開始,學校內的牆上都貼滿了「做個正正當當的好國民」,而所謂一個「好國民」的第一個要務,就是不要惹麻煩,不要搗亂,和所有做一樣的事情,看一樣的書,擁有一樣的思想,不能質疑權威。

2017年7月15日台灣解嚴30年了,這些年努力成為公民議題平台的沃草釋出了一個小遊戲,「重回戒嚴時代,你是戒嚴時代的誰呢?」透過一些選擇題,讓民眾知道過去的人們是活在一個怎麼樣的時空背景下。不能組讀書會、不能去踢足球隊、也不能種菜,就算選擇了好好唸書不「惹事生非」,都有可能在成長的過程中,一個不小心就遭受牢獄之災,或失去生命。

在選擇的過程中,只要反向操作(每一題都選你現在根本不可能選的答案,比如有一題是要打斷社會主義青年兒子的腿),才有可能活到最後。縱然不是個冷酷自私、巧言令色的惡人,在這樣的大環境壓迫下,也得確實自掃門前雪,不管閒事聽命行事,對公共事務漠不關心,善意只能用在鄉愿的小事之上,否則可能惹禍上身。

我們都流著威權教化的鮮血。我們也都是幸運與保守的後代。

所有能活到今日的人們,事實上都是在上個世代和上上個世代的保守與安全、甚至是鄉愿的性格下,才能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我們的父母與祖父母輩,在每一個看似微小的十字路口,要不是因為幸運,或因為選擇保守或安全,才能延續今日的我們。

保守,成為了一種透進骨子裡的民族性;拒絕思考與改變,是生存的必要條件。如果不了解這一點,就無法了解上一個世代的言行與思維,雖然了解了之後,感到十分的悲傷,然而如果看不見看不清那些歷史所造成的巨大影響,就沒法了解台灣為什麼成為今日的台灣。

改變是如此的緩慢,30年了,我們往前走了多少?未來30年,又將倒退或更進一步呢?這麼一盞微小的自由之火,燃燒了多少血淚,犧牲了多少生命,才能換得我們今日的一點民主成果,而下一個30年,唯有深化現有的民主成果,促進公民社會的蓬勃發展,我們才能真正的成為一個民主自由的國家。

關鍵字: 威權時期解嚴30戒嚴解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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