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想想】 獨立與社會主義,從思考二二八到重新思考中國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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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勞網》去年發表了一篇〈重新思考二二八〉的文章,提到了台灣目前民間關注二二八事件的時候忽視了左派視野,進而提出將台灣人反抗國民黨外來政權的行動放進中國內戰脈絡之下研究。作為中國人,這篇文章讓我想到了中國社會主義革命中起到了不可忽視作用,最後卻被共產黨收割迫害的獨派力量。

在那個多災多難的年代,二戰剛剛結束,國民黨蔣政權靠著優勢兵力劫收大量日軍物資,並以中華民國政府名義佔據美國全部對華援助。但實際上卻以國家機器為孔宋等國民黨官僚家族牟利,最終引發共產黨解放區,新疆維吾爾族地區和原滿洲等地地方勢力強烈不滿。早在國共內戰之前,維吾爾族,塔吉克族和回族的左派就於1946年發動伊犁、塔城、阿山「三區革命」,並在1949年建立了獨立政府。共產黨在內戰前也不斷呼籲維持解放區民主自治。而其他各省進步人士為了民眾生存和國家和平,積極呼籲民主化的同時也將各地自治作為主要的政治主張。但是各地社運組織迫於國民黨不斷暗殺迫害,最終才不得不投靠打著社會公平和政治民主協商旗號的中國共產黨。

長期以來社會主義出與追求自決自治的獨派精神始終如影隨形。源自於歐洲的左派一直譴責歐洲帝國主義在亞非拉美等地殖民統治。英國工黨等左派政黨在戰後逐漸掌握各個國家政權,也迅速推動了各自殖民地的解放運動。另一方面列寧在俄國革命過程中就不斷強調解放帝俄統治下的各族人民,不僅建立了法理自治持續至今的俄羅斯各個聯邦,也不曾對芬蘭等脫離沙俄獨立的國家採取軍事干涉。

但是,革命黨成為官僚集團之後,隨之而來的無產階級同盟也變質為新的殖民體系,最終摧毀了社會主義運動。列寧死後,斯大林與托洛茨基爭奪蘇聯與共產國際的主導權,最後托洛茨基被官僚集團擊敗,逐出蘇聯後遭到暗殺。官僚集團用俄羅斯民族主義取代了共產主義理想, 沙俄時代帝國主義野心隨之恢復。這使其他國家的社會主義同盟政黨迅速失去民心,在中國蔣介石趁機發動大清洗與白色恐怖,而德國共產黨和社會民主黨被納粹黨擊敗,進而導致了二戰的爆發。蘇軍重新佔領了波羅的海三國,車臣與中亞等等原沙俄殖民地,與納粹瓜分波蘭。而戰後蘇俄更是入侵布拉格布達佩斯等地,建立了從東德到中亞殖民政權。最終瓦文薩(華勒沙)領導造船廠工人運動發展為波蘭團結工會反抗蘇聯指派的波蘭政府,隨之而來的東歐與加盟共和國的革命摧毀了蘇聯。

而在中國,雖然人民戰爭最終成功消滅了國民黨的統治,但是中國共產黨最終背叛了其他民主黨派與自治團體。維吾爾共產黨主要領導在與中共和談後死於飛機失事,最終黨組織被架空,新疆又一次成了北京政權的殖民地。已經獨立的西藏,在被迫簽署和平協議之後不僅沒有迎來社會主義,反而逐步失去了本民族文化。最終其餘各省的自治權力被中央剝奪,毛澤東也成為了斯大林一樣的獨裁者。而鄧小平所謂改革開放之後,這種內部殖民統治因資本主義擴張更為暴露,河南四川貴州等省大量農民工成為一個國家內部的「外勞」、「奴隸」在創造了中國驚人的經濟成長之後,不僅沒有得到相應的經濟收入,還被限制在其工作的大城市取得子女教育,醫療保障等社會福利。而改變窮人命運的高考(大學入學考試)和公務員考試則對於內陸各省歧視錄取。習近平上台之後,以試圖民族主義作為「中國夢」的精神信仰,其殖民行為變本加厲。在廣東等地通過電視禁播,學校禁說等手段消滅當地方言,新疆西藏等地近些年更遭到了針對其宗教信仰的文化滅絕,新疆人不斷發動襲擊軍警的起義,近兩百位西藏人則以自焚抗爭。

最後回到台灣,雖然少數台灣統左與中國共產黨同流合污,早已淪為兩岸人民身上的寄生蟲。但這並不能夠抹殺台灣左派關注社會公平,並幫助中國勞工維護自身權益的努力,這些包括我在內的大多數中國人都很感激。就像香港部分民主派論述的「中國民主化後香港台灣沒有獨立的必要」,台灣左派也害怕台獨運動影響兩岸無產階級的團結,而我認為「香港和台灣的獨立和中國各省市獨立運動才是中國民主化與社會主義運動的出路」。無論期待中國實現民主化,還是希望社會主義發展,都應該認清中國政府內部殖民統治的本質,傳播港台本土價值,協助中國各省本土左派成長,成為推翻官僚資本統治的先鋒力量。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