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九事先不想張揚的中國行:總統,你有隱藏版的畢業之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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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去年11月在新加坡的習馬會之後,沒有人懷疑馬英九下一步想要繼續訪問中國的渴望。到底馬英九會在什麼時候去?用什麼名義?發出什麼樣的訊息?某些人已經在討論他卸任後多久會成行,但很少人考慮到(或未往這方面深入思考),如果立法院沒有用三讀通過的總統職權交接條例擋下他,極有可能,馬英九會在520卸任前訪問中國。

為什麼馬英九會這麼大膽,想在看守期間訪問中國?除了他個人的主觀意願,長期以來,一直有三項客觀因素壓抑著他的蠢蠢欲動,如今都起了變化。

第一是台灣內部的民意支持度,包括國民黨和他個人的。若在接近重大選舉的年份訪問中國,弄不好就會讓選情雪上加霜,黨內雜音必然很大;但影響最鉅的總統大選已經結束,馬英九和國民黨的支持度都落到了谷底,奇特地解除了這項制約因素。

其次是美國的意志。近年來,美國政府對馬英九的不信任度急速升高,在登陸太平島這件事上,美國一再勸阻過馬英九,但他依然在今年一月底風風火火登島,意味著馬英九已不再接受美國管束。因此,就算美國擔憂他在訪問中國時,將發出不利於美國在亞太地區利益的訊息,馬英九現在也不在乎了。

第三是最關鍵的一點:中國的態度。自從2008年馬英九上台以來,中國對他進行了長期考察,但2012至2013年間中國政府正在換屆,習近平始政時權力基礎尚未穩固,態度較為保守;直到2015年,習近平班子全面掌握了黨政軍特,才繞過傳統的國台辦決策系統,用自己的班子貫徹了新加坡的習馬會。自此以後,中國就不斷發出訊息,希望馬英九能在卸任前,到中國進行訪問。

對馬英九自己來說,同樣有三項主觀因素,讓他有極高的動力在520之前訪問中國。第一是他擔心卸任之後,因為與聞過國家機密,立法院可能會修改《國家機密保護法》中關於卸任正副總統出國的條文,讓他更難以輕易成行。第二,他背負了很多司法案件,最終的審判如何,他其實沒有把握。最後,以現任中華民國總統身分踏上中國土地,是他長期以來魂牽夢縈的理想,就算已經拿不到諾貝爾和平獎了,他拼死拼活都會想去。

如果馬英九成行的機會很高,那他最有可能何時去?

從目前中共與國民黨行之有年的統戰平台來看,就屬今年3月底在海南島的博鰲論壇機會最大;若不是博鰲論壇,中共就必須為馬英九創造其他適當的場合,但這問題也不大。不過,原本即預定要擴大讓國民黨參加的孫文誕辰150周年紀念,是在今年的11月12日,距離現在確實又稍遠了些;而馬英九若要在卸任前訪中,必然不希望在4月底之後才去,避免被人指控他是要「叛逃中國」(是或不是,都會激起台灣社會的驚恐)。

如果馬英九想去的是博鰲論壇,從他自己和中共雙方面來看,這都是個非常好的場合。

第一,它本來就是一個中國塑造的亞洲多邊機制,是中國境內的多國會議,可以讓馬英九訪問中國的第一次師出有名,是去參加國際會議,不是刻意朝貢。

第二,馬英九可以在這個場合宣揚他的南海和平主張,以及九二共識和「內建統一」的中華民國憲政體制;客觀上這會起到幫中國支持其南海主權和統一論述的作用,主觀上能滿足馬英九自己的高大上虛榮心。

第三,對中共來說,它可以輕易地在這個場合混合對台統戰論述和亞洲和平發展語言,塑造「習近平把國民黨跟台灣領導請來,支持我黨的一帶一路和南海主張」形象。這可以重振習近平在黨內不斷失分的台灣統戰績效,畢竟自從2012年以來,習近平都是黨內對台工作小組的小組長,對台統戰的顯著失敗,嚴格講來都算在他頭上。

第四,習近平已決定要在4月初訪問美國,此行一定會談到朝核、南海跟台灣問題;如果馬英九能在3月底親自朝貢送上禮物,特別是南海問題的主張,對習近平近期赴美將會有極大的加分作用。

那麼,馬英九在3月中所謂中美洲的外交出訪,是否有可能只是「隱藏版畢業旅行」的掩護呢?在馬英九在中美洲出訪的最後一天,原本要飛回台灣的總統專機,是否會在太平洋中間更改航道,往中國沿岸飛去?飛機上的記者,是否會在快降落的前幾個小時突然被叫醒,臨時告知這個訊息,幫馬英九記錄這場盛大的約會?

如果馬英九去了中國,是否會去南京祭拜中山陵,發出「緬懷國父革命,兩岸炎黃子孫共同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努力」這樣的訊息?即時轉播的電視和網路媒體,是否會將他淚流滿面的畫面,傳播到全世界去,讓人以為台灣已經回中國「認祖歸宗」、「返鄉祭祖」了?他是否會去參觀同在南京的中國近代史遺址博物館、從前的中華民國總統府,撫今追昔,遙想當年都在這裡擔任過總統的蔣介石與孫文,仿效過去也曾來參訪過的連戰,用毛筆揮毫「和平奮鬥救中國」?

大多數的台灣民眾,包括國民黨裡還想繼續選舉的各級民意代表,都不想看到這樣不透明的「中國之旅」出現,但發生的可能性仍然很高。馬英九已不再在乎他自己或國民黨的民意支持度,他可能會用「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孟子名言,來為這種實質上的秘密外交自我辯解,為留下後人(特別是蔡英文)無法超越的「歷史地位」而努力。這樣的動機,遠比其他為了要跟中共索取特權而朝貢不絕的國民黨人,要更加果決強烈,也更加肆無忌憚。

這一切,也有可能在消息提早曝光的前提下,因為各方的壓力與反對,而讓馬英九取消計畫。且讓我們泡一壺熱茶,買好綜合滷味,雞排要切不要辣—看看馬英九隱藏版的畢業旅行,到底有沒有可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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