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人崛起替美國大選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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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在上月中剛結束總統選舉,地球另一端的美國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總統初選,民主黨兩強相爭的態勢明顯,共和黨除了川普暫時一枝獨秀外,其餘候選人的戰況仍屬混沌。至今為止,已進行的初選—愛荷華州和新罕布夏州,受到全美矚目,但選戰才剛開打,在這兩場告捷的候選人,不見得能在最終出線,美國政治的瞬息萬變,十足玩味。

先談談共和黨在這兩個禮拜發生了什麼。二月一日的愛荷華黨團會議,克魯茲拔得頭籌、川普屈居第二、魯比歐躍升前三,跌破眾專家眼鏡。但克魯茲陣營選前放出耳語,誣指同黨的卡森醫生會退選,搶食福音派選票的動作,被批評有「作弊」之嫌;川普當晚的敗選演說,倒是難得展現了他也有「謙卑」的一面;魯比歐意外的亮眼成績,甚是驚豔,不負其「政治金童」的美譽。

但緊接著的新罕布夏州,川普終於如民調所預期的大有斬獲,與第二名有超過一倍的差距,克魯茲則保持在前三甲的佳績,魯比歐意外落到第五名,不啻是對他一記重擊,不理想的票數必定與選前糟糕的辯論表現有關。值得注意的是,三位州長、前州長,凱西奇、傑布布希、克里斯蒂在本區投入大量資源,從結果來看,顯然前兩位的策略奏效,克里斯蒂則陷入是否退出選戰的抉擇。

鏡頭轉到民主黨,愛荷華州的黨團會議,希拉蕊以不到零點五個百分點微弱勝出,無法甩開與主要對手桑德斯的差距。但一個禮拜後的新罕布夏州初選,桑德斯取得壓倒勝,票數六四開,高喊著將帶領一場前所未有的「政治革命」。八年前與歐巴馬初選廝殺時,曾在新罕布夏獲勝的希拉蕊,這回是徹底吃癟,拉起了警報。

川普和桑德斯兩位素人風格鮮明,又都走在政治光譜的極端面,能獲得廣泛迴響,跟美國民眾對現狀的不滿脫不了干係。從競選口號來看好了,川普說「Make America Great Again」—共和黨不少支持者對於國家走向徬徨,尤其在他們心裡,歐巴馬主政八年下來,美國的大國實力逐漸衰敝,於是當川普叫囂說要拿中國、日本、墨西哥來開鍘時,大夥兒跟著叫好,「終於有政治人物願意說『真話』了」;桑德斯說「A Future to Believe In」,揚言對抗華爾街財團、消除貧富差距,更提出相對美國來說非常激進的左派主張,另自由派選民紛紛拍手叫好,因為這才是他們嚮往的未來。兩邊都是帶有憤怒,尤其是對體制內(establishment)政治人物的不滿,但卻也截然不同:右派被嫌不夠右、左派被嫌不夠左。

但川普和桑德斯的驚奇之旅,還有眾多考驗。在愛荷華一役中,川普之所以敗給克魯茲,無非是在福音派選票遇上瓶頸。新罕布夏州只有零星福音派,川普或多或少得利於選民結構,但隨著初選步伐邁向南方、福音派的大本營,能否繼續獨佔鰲頭尚是未知數。又在新州一役回神的傑布布希,其家族深耕南方,基層實力不容小覷;凱西奇在新州拿到亞軍,大概能再吸納一些金援,助他撐到三月中西部初選,那邊才是他的優勢所在。而川普的一波波麻辣言論,會不會激起共和黨溫和派支持者的危機意識,將投票能量灌注給競逐行列的第二、三名,進而成為川普的絆腳石,也是另一觀戰重點。

民主黨方面,雖然希拉蕊在新罕布夏大敗於桑德斯,但此結果早在預料之中,選前民調希拉蕊落後了好幾個月。她對於敗戰也早了然於心,開票當晚在競選總部甚至刻意不擺出電視牆轉播。桑德斯所以拿下新罕布夏,第一是地緣優勢—他擔任參議員的佛蒙特州正好在隔壁,第二是本區選民結構有百分九十五的白人,缺乏少數族裔—希拉蕊在拉丁裔和黑人族群才有穩定領先。而初選戰線漸漸拉到南方後,由於希拉蕊和夫婿柯林頓廣受當地愛戴,來自東北部的桑德斯很難突破。

並且,民主黨選制上有15%的超級黨代表(來自黨內高層、參議員、州長等等大咖)配票,這類票源希拉蕊已經牢牢掌握絕大多數,築成了一道難以高攀的防火牆。但桑德斯颳起的旋風已準備橫掃全美,社群媒體幾乎被他的紛絲壟斷,大學生、年輕人也對他趨之若鶩,後勢看漲。希拉蕊究竟會不會再度上演○八年飲恨的戲碼,資本主義立國的美國是否能夠接受極左派人士掌權,值得關注。

政治情勢的演變常常在一夕之間,誰也說不準下一刻是否會再出現「暴冷」,誠如英國前首相哈羅德‧威爾遜曾說:A week is a long time in politics. 這也只是剛開始,比賽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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