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與世界】 蘇花瑪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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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球兩端,連結台灣與世界。

福爾摩莎美麗台灣島國東岸,「蘇花公路」昂首挺立不搖,迎向太平洋;義大利南部「阿瑪菲」海岸(Amalfi Coast),蜿蜒肆意環繞,縱情地中海。我用旅行影像與文字,將這兩條美麗公路,重新命名為「蘇花瑪菲」。

綿延100公里的蘇花公路,北起宜蘭蘇澳鎮,南抵花蓮吉安鄉。源自清朝時代的原住民遷徙便道,後經日據時代拓寬為臨海道路,二次戰後正式命名為「蘇花公路」。1990年從單向開放為雙線通車,路面狹窄,臨海而行,險象還生,卻得以見證太平洋壯闊的海天一色壯麗美景。

位於義大利南部蘇連多半島南部的「阿瑪菲海岸」公路,被《世界地理雜誌》譽為「人生必遊的50大景點」之一。古世紀曾是帝國覬覦的防禦重鎮,終於在二次大戰被巡航戰機發現,之後這條長度數十公里的壯麗海岸線,不再猶抱琵琶半遮面,正式成為全球旅人前來朝聖的美麗境地。

蘇花公路最著名的景點,非位於崇德與和仁之間的「清水斷崖」莫屬。長達九公里的「清水斷崖」 地勢陡峭筆直,公路邊緣與海岸僅一尺之隔。由於地質脆弱,每每遭逢大雨或地震,坍方與落石常讓「蘇花公路」柔腸寸斷。最美麗的景色,總是潛藏致命與無助的危機,也讓「蘇花公路」總帶著淡淡感傷。

反觀曾被稱為「世界第一海岸線」的阿瑪菲,同樣具有斷崖絕壁的地形,堅硬穩固的地質,讓義大利人在沿線懸崖 興建無數黃白粉色的別墅民宅。阿瑪菲海岸沿線一座座古代的小漁村例如曾經是電影《托斯卡尼豔陽下》取景所在的波西塔諾(Positano)以及座落在阿瑪菲鎮(Amalfi)一旁的寂靜漁港艾特羅尼(Atroni),也都轉型成為熱門的觀光景點,如此影像與座落在蘇花公路東澳灣的粉林鳥漁港似曾相識。搭乘遊艇暢遊地中海,從海平面仰望阿瑪菲,又是另一番亮麗的景緻。

類似的海天相連美麗影像,讓我直覺將它連結成「蘇花瑪菲」。「蘇花瑪菲」同樣擁有無敵的湛藍海景與群山眾嶺包圍,狹隘急轉的公路,讓駕駛必須具備高超的會車技術與讓車的默契。不同的是,棟棟矗立斷崖的房舍讓阿瑪菲多了夢幻的閒逸與地中海風情。蘇花公路雖然不適合興建屋舍,卻具有來自故鄉台灣的熟悉與疼惜。兩條公路如此巧合的影像連結,讓我的旅程行腳和鏡頭穿梭在山巒轉角之間,讚嘆大自然造物者的鬼斧神工,也使得「蘇花瑪菲」成為我心中的夢想公路。

令人感到遺憾的是,受到近年來全球溫室效應與地球暖化影響,極端惡劣的氣候變遷也一步步侵蝕阿瑪菲的美麗海岸線。瞬間大量暴雨的沖刷,挾帶土石流的衝擊,屢屢給阿瑪菲清秀的臉孔帶來傷害,早已飽受天災打擊的蘇花公路想必感同深受。命運多舛的蘇花公路,長年處於生態環保與開闢交通的抗爭拉鋸,每每這條唯一通往花蓮的命脈遭遇天災肆虐斷絕,總教人不勝唏噓。

我們只有一個地球,偏偏生活在地球上的多數子民卻是製造氣候變遷的元兇。當減少二氧化碳排放成為國際主流意識,全球碳排放量最多的美國和中國也終於提出具體減碳時程與幅度後,我們對12月即將在法國巴黎舉行的聯合國氣候變遷會議寄予厚望,希望全球防範氣候變遷的集體行動為時未晚,因為這攸關世界的永續發展。

我在蘇花公路起點的高處眺望南方澳漁港的動人影像。迷你的漁村停歇著一艘艘回航的漁船,滿載團圓思念與天倫之情。另一端的太平洋海浪拍打沙灘,彷彿大海甜蜜輕拂撫慰,也好似那是另一段旅程中,來自阿瑪菲公路的聲聲溫柔呼喚。

我在心中的「蘇花瑪菲」為台灣與世界牽起巧妙而綿延的情感。時空拉回在阿瑪菲漁港取景時按下快門瞬間,腦海裡浮出熟悉的觸動奇想:會不會盤旋在阿瑪菲海岸線後方的無垠山巒天際線,就是台灣蘇花公路的影像輪換?索性就將它印記成「蘇花瑪菲」,永遠深藏旅行心靈最深最深的底端,也啟發對珍惜這唯一地球的真誠反省。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