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人與難民的共存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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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近幾年來一直都有收容難民,媒體上對難民的消息,有負面也有正面。在一次參加非洲人聚會中,遇到一個熟面孔的退休德國婦人,她談到她當難民義工的經驗。她看到我就開口說,他們真是一群會感恩的又親切的好人。這句話讓我有些吃驚。這個中年婦人自願擔任難民的德文語言老師,在難民營當語言老師,她打心底喜歡這群膚色與語言都不一樣的難民。前幾天電視節目還特別針對難民潮,邀請過去身為難民的德國人來上談話節目。

節目中的一位來賓是從東德來的。他是柏林圍牆未倒以前逃來德國的,當年他逃出東德經過匈牙利及奧地利邊境,透過朋友幫助,搭著掛著西德車牌的車逃難來西德;另一個來賓是跟父母從伊朗過來的德裔中年人。父親是伊朗人,母親是德國人。他目前擔任電視節目的記者工作。節目主持人特別問了許多過去逃難的經歷與動機,與他們的親身體驗,目的也是要讓德國社會知道,逃難的不得已。伊朗來的中年人說,「沒有人是自願想離開家鄉的。」一語道出難民的心聲。

確實,戰後很多人是被迫離開已非德國的家鄉,他們從波蘭、捷克或羅馬尼亞 被驅逐到現在的德國各地。即使是當年被驅逐的猶太人,也是道道地地的德國人,有的還是為德國打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德軍猶太人。二戰時期的德國猶太人, 有辦法的逃到美國,有的逃到英國,沒有國外親友的上千個猶太人甚至逃難逃到無須簽證的上海。現今很多德國年長者,都吃過逃難的苦。只要跟德國七十歲以上的人聊聊,他們一半以上都經歷過被驅逐的滄桑。不管政治如何, 人民被迫離開生長的地方,搭著火車,甚或一步一步地徒步行走,從這個收容所被遷移到另一個收容所。

從波蘭、柏林或從捷克、紐倫堡亦步亦趨地到巴伐利亞邦與德國其他各地。當年被迫驅離的德國流民被分送到各地的人家去或是集中所在地,那些年被驅逐被遺棄的日子是許多年紀稍長的德國人童年的記憶。今日的難民潮,喚起了老一輩的記憶,他們帶出來的年輕世代,用他們的方式援助難民,正在寫著德國援救遠方難民的歷史。

今天看到報紙消息,也報導了我們所居住的城市有1336 的難民來到。報導說,一位當地居民也自身身為志工者,他說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機會站在自家的圍籬,就可以與在地的阿富汗人談塔利班專制政權在阿富汗的事。這位住民與難民接觸的經驗也很正面,覺得他們很多人都很友善,也都是一些不難相處的人。難民住在臨時的帳篷約一個半月,他們要離開臨時的帳篷住所遷到可抵擋嚴寒的地方,當地居民也深深地祝福他們。義工談到,之前在他們的住區有120個難民來,有些人持著非常批判性的眼光看待他們。後來一段時間之後,由於當地30 名社區義工的有力協助,才讓當地居民卸下心防,讓難民與居民和諧相處。在八月底時,當地的合唱團及吹奏樂團還特地為這120名的難民開音樂會, 也與難民一起踢足球。

市政府的人說,Ingosltadt(茵果市)的難民1336人中,有602人不集中住一處,而是分散各處而居。這其中有106人是沒有成年人陪伴的未成年者。目前正在蓋臨時貨櫃屋的居留處要到十月中旬完工,可以留置450人,另一處已完成的居留處留置550人。在Audi附近的空地,計畫將作為等待遣送返回的安置處。在市區附近的室內游泳池停車場,前一陣子曾住過難民,已得到安置。目前的帳篷雖已經空了,但暫時不打算拆,為得是要作為將來臨時緊急安置所。過去曾在帳篷內住的難民,在夏季關閉期間的室內游泳池內使用衛浴設備。從九月中旬以後,室內游泳池可再恢復正常使用。

前兩天聽到電視報導,慕尼黑湧入大量難民,三輛載滿難民的火車,停在火車 站。慕尼黑的奧林匹克運動場已滿是難民。很多難民必須被安置戶外場所。報導中也提到熱心的市民拿出家中軟墊與睡袋提供難民緊急使用,避免他們受凍。另一方面,報上正在熱報歐盟要如何協調出合理分配的難民人數、德國的海關限制入境。

被歷史沖刷過的許多德國人民,不管政治人物的口水,他們在民間展現一股正面的人性力量,讓千里迢迢而來的難民可以受到一點人間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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