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邊緣】德國納粹、猶太人與鐵絲網上的小花

今年是二次世界大戰落幕第70年，歐洲戰事隨著德軍在5月8日宣佈無條件投降而結束，3個月後日本投降，二次世界大戰正式謝幕。我們的歷史課本已經講了很多東半球的中國戰區故事；不過，台灣在二次世界大戰究竟是戰勝國抑是戰敗國的爭論，一直是台灣人身分認同的重要課題。在西方記憶中，二次世界大戰是人類的歷史傷痕，尤其德國納粹在集中營的罪行，更是人類記憶的最痛之一。

義大利名插畫家Roberto Innocenti在1985年的作品Rose Blanche（台譯：鐵絲網上的小花），描繪了二次世界大戰與納粹集中營的故事。本書的主角是一位住在德國小鎮名叫Rose Blanche的小女孩，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卻因為一群士兵的進駐以及郊區一座不知名的集中營而有改變，繪本故事的焦點也就從越來越瘦的Blanche以及越來越胖的鎮長開始。這是一本沒有任何戰爭、血腥與死亡畫面的繪本，然而，繪本最後那朵鐵絲網上的小花，卻強烈震撼了讀者的心靈。

德國納粹在二次大戰興建了無數的集中營，藉以囚禁猶太人、吉普賽人、戰俘、政治犯、知識份子、身心障礙者、精神病患、同性戀等等數以千萬計的囚犯。這些集中營囚犯不僅成為德國納粹的勞動力來源，據估計也有超過千萬名集中營囚犯慘遭納粹殺害，其中包含了600萬名猶太人。

隨著德國納粹的節節敗退，盟軍在各地陸續發現納粹集中營，直到1945年4月30日希特勒自殺，德軍在5月8日正式宣佈敗戰後，這些集中營才全部獲得解放。在這些集中營之中，最著名的莫過於位於波蘭的Konzentrationslager Auschwitz-Birkenau（奧斯威辛集中營，或稱奧斯威辛--比克瑙集中營）。奧斯威辛集中營位於波蘭古都Krakow（克拉克夫）西方約60公里的小鎮奧斯威辛，這裡的集中營總共有3個主要營區與45個衛星營區。根據統計資料，1940年至1945年間，至少110萬人在奧斯威辛集中營被處決，其中至少有100萬名猶太人。

1945年1月27日，蘇聯軍隊進入奧斯威辛解救這些囚犯，結束納粹暴行。因為奧斯威辛集中營等同慘絕人寰屠殺暴行的代名詞，聯合國也因此指定1月27日為國際大屠殺紀念日（International Holocaust Remembrance Day）。奧斯威辛集中營對於人類歷史的重要性不言可喻，波蘭在1947年保留了Auschwitz與Birkenau這兩座主要的集中營做為紀念納粹大屠殺的紀念館。1993年轟動一時的電影Schindler's List（辛德勒的名單）所描寫的故事也和奧斯威辛集中營有關。

踏進奧斯威辛集中營，依稀可以想像當年的慘狀。「勞動帶來自由」（德語：ARBEIT MACHT FREI）高懸在奧斯威辛集中營的入口，但天曉得勞動換來的是死亡還是自由？

奧斯威辛集中營紀念館完整保留當時的囚犯的資料、圖片，以及處決工具、毒氣室等等的硬體設備。在紀念館中，我們可以看到無數計的囚犯行李箱、皮鞋、眼鏡、日常用品等等被納粹集中等待處理，也能看到令人驚愕的女性頭髮集中區，以及以頭髮做成的編織品。紀念館中的物品雖然是已經靜止下來的歷史，但時間的流逝並沒有沉澱令人哀傷的氣息。

奧斯威辛集中營不只是工作的場所，也是死亡的煉獄，每日都有無數計的人遭受酷刑、槍決、毒氣等殺害身亡。日以繼夜運作的焚化爐無法負荷殺人的速度，最後，受害者的屍體更是隨處擺置。我們在集中營內，看到的絕不只是靜態的畫面，雖然時光早已經過70年；然而，一張床鋪、一紙表格、一根木柱、一幅照片、一個水杯、一件衣服…..，這些物品觸動著每個人的呼吸，令人腦海中浮現出關於這些死亡工廠慘不忍睹的歷史影像。

雖然Rose Blanche最後留在鐵絲網上的那朵小花雖然已經枯萎了，荒廢的集中營與鐵絲網的周遭卻長出了許多花草新希望；似乎，繪本作者Roberto Innocenti希望戰爭的結束可以換來人類的春天。但是，二次世界大戰的集中營與大屠殺的教訓，最後讓我們換來了什麼？這70年之間，我們只是換來二二八、紅色高棉、六四天安門、盧安達、波士尼亞、蘇丹等等各式各樣的大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