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成形的中國黑手（上）

發佈於 12 月 25, 2012

“If you're not careful, the newspapers will have you hating the people who are being oppressed, and loving the people who are doing the oppressing.” --Malcolm X

「如果不仔細注意，報紙就會讓你痛恨被壓迫的人們，同時愛戴那些壓迫別人的施暴者。」

阿Q的中國政府

中國政府雖然聲稱自己是「具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但事實上中國政府是專制的官僚制度。這個制度層層地束縛了人民和官員。底層的人民無法制約官員，官員無法制約更高層的官員；而最高層的官員則彼此互相內鬥，大家都害怕犯錯被拉下來。也因此，在面對問題的时候，這些官員會選擇推脫責任和風險最低的方式來處理，保護自己免於鬥爭。這些官員的處理方針就成為這個政府的行為模式一如魯迅筆下的阿Q（註 1）。

這個政府遇到比它強大的會虛與委蛇（例如加入國際組織），遇到比自己弱小的就恃強凌弱。聽到不順耳的，就當作沒聽到，甚至扭曲原意；遇到自己無法處理的，就趕快否認錯誤，推卸責任，或是動用各種手段抹平一切，塑造和諧社會。畢竟中國文化鼓勵目的導向：只要可以達到目的，怎樣的手段其實都沒有關係。領導的面子、利益和權力的穩定成為中國政府最主要維護的事物。

筆者來到大陸生活以後，發現中國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以下簡稱中國人。）和台灣人有一點不太一樣的地方：中國人比較不擅長面對和自己不同的意見。歸咎其原因，恐怕來自於中國的環境。雖然中國號稱境內有數十個民族，但是事實上大部分的民族都已經被漢族同化了。加上中國曾有數十年的時間和世界隔離，在這期間民眾還被鼓勵舉報思想不同者。這導致這些人從小到大以同一種方式生活，不容易接觸到不同的想法和文化。因此中國人較難以理解不同的價值觀，也比較不知道如何尊重不同的意見，也很難融入不同的文化。面對網路上不同的意見，中國人往往沒有辦法平心靜氣的討論，常常淪為漫罵。如日前的吳法天事件，即凸顯出中國人不容易理性的辯論，容易以扣帽子的方式進行漫罵（註 2）。

同樣的原因也造成中國政府和邊疆民族不斷的衝突。面對和漢族文化不同的民族，中國政府首先會推行漢化政策，鼓勵當地民族和漢族互相接觸和同化。但是由於漢族時常不能理解不同的想法和文化，而且這些漢族在中國教育和媒體的影響下，往往還帶有強大的優越感，到了當地仍然堅持自己在內地的生活方式。這些和當地文化不同的生活方式就帶來許多衝突。

面對這些不同的意見和聲音，中國官員無法理解，因此就會選擇以忽略、或是用打壓的方式來應對。在中國統治的這數十年間，由於剛好開放市場，經濟成長，人民的生活持續變好，充滿希望，許多問題容易被忽略，或是被認為不重要。中國統治者的任期有限，經濟問題的改善可以迅速解決大部分的問題，因此中國統治者便習慣使用經濟手段化解社會衝突（註 3）。

在漢族人居住的地區，因為生活習性相當，衝突相對較少。但在邊疆地區，中國人的生活習慣仍然難以改變，和邊疆民族造成了很多衝突。中國的官員用了很多精力希望這些邊疆民族可以生活的更好，希望生活品質的提高能夠化解彼此民族之間的衝突。只不過，這些官員已經習慣了傳統的開發模式——引進資本，公共建設，開設公司，增加工作機會（註 4、5、6）。但是這些被引進的中國商人常常剝削勞工，結果當地的居民反而失去他們原有的生活，淪為窮困的勞工。

對漢人來說，只要有錢賺，就是幸福的生活；但是當地人要的卻是以往的生活環境（註 7）。當地官員沒有辦法理解當地居民的需求，又不能承認自己的不理解。於是這些官員就將衝突歸咎給邪教，或是分裂主義份子，甚至境外反華勢力，即所謂的「以階級鬥爭為綱」。「以階級鬥爭為綱」的主要作法是將內部的失職及無能轉變為敵對勢力的破壞。那麽造成的損失就成為敵對勢力的責任；解決的問題則變成我黨幹部的努力。於是壞事變好事，要被追究責任的人變成眾人口中的英雄（註 8）。

但是這些解釋需要被人民接受才有用。因此中國政府控制一切媒體，審查新聞，只播出所謂「政治正確」的新聞（註 9）。透過新聞聯播這些節目，將政府機關希望人民相信的論述傳遞給人民。有句玩笑話是這樣說的：看中國的新聞聯播，就會覺得領導好忙、人民很幸福、國外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在不容易受到管控的網路空間，則以自我審查，刪除「不良信息」，封鎖異議網站或相關平台，以及投入俗稱「五毛」的網路評論員（註 10、11）進行輿論引導（註 12）。

（本文待續）

註1：阿Q正傳：http://zh.wikipedia.org/zh-tw/%E9%98%BFQ%E6%AD%A3%E4%BC%A0

註2：惊爆一女记者在京约战吴法天敢怒敢骂(图)：http://www.sydneytoday.com/n/bencandy.php?fid=11&id=50507

註3：论经济发展与社会和谐：http://theory.people.com.cn/GB/49154/49155/3809467.html

註4：中國將投資四億元開發西藏旅遊業：http://www.bbc.co.uk/zhongwen/trad/rolling_news/2012/06/120623_rolling_tibet_tourism.shtml

註5：正在“开发”四大宗教圣地的北京公司：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1/07/blog-post_16.html

註6：加快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构建和谐社会：http://www.xjass.com/mls/content/2008-06/14/content_8703.htm

註7：《卫报》西藏老的生活方式正在缓慢逝去，自焚事件也无力回天：http://yyyyiiii.blogspot.com/2011/12/blog-post_12.html

註8：是"西藏人民的代言人",还是西藏农奴制度总代表？：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8-04/10/content_7952295_1.htm

註9：中華人民共和國媒體：http://zh.wikipedia.org/zh-tw/%E4%B8%AD%E8%8F%AF%E4%BA%BA%E6%B0%91%E5%85%B1%E5%92%8C%E5%9C%8B%E5%AA%92%E9%AB%94

註10：網絡評論員：http://zh.wikipedia.org/wiki/%E7%B6%B2%E7%B5%A1%E8%A9%95%E8%AB%96%E5%93%A1

註11：我愛問五毛艾未未專訪網評員節選：http://www.isunaffairs.com/?p=44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