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革命家:何塞・愛博魯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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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洲最知名的二位革命家

和切・格瓦拉(Che Guevara)齊名,被喻為南美洲最知名的革命家:何塞・愛博魯(Jose Antonio Abreu),是如何用音樂改變人生的呢?

他曾透過TED講座,在超過全球五十萬網路聼眾面前,講述下面一段精彩的結論:

「El Sistema發揮的影響力主要在三個基礎層面:

一、就個人、社交方面:泰瑞莎修女在談到貧窮危機時說:『關於貧窮困頓,最悲慘的,不是缺乏食物或住的地方,而是感覺自己一無是處,又感覺他人遙不可及,缺乏自我認同,也缺乏眾人尊重。』如果孩子在管弦樂團或合唱團發展的話,因為這些發展啟發了他的責任感、堅忍意志、領導能力與利他精神等人格養成。這個團體鎖賦予他的美德與身份認同,不僅幫助他在學校的表現,對往後的人生也有所幫助。

二、在家庭方面:家長對此的支持毫無保留,孩子將成為他雙親的好榜樣,這對一個窮孩子來說尤其重要。一旦孩子發現他對家庭的重要性,他就會開始尋求新的方法以提升自己,並期待自己和社會能夠愈來愈好,他也會希望自己家庭的經濟狀況能夠有改善,這樣自然就會創造出積極向上的社會動力。我們樂團裡,絕大部分成員都屬於委內瑞拉最弱勢的族群,這種背景反而鼓勵他們去擁抱新的目標和理想,並且在音樂提供的種種機會中,不斷地求進步。

三、在社會層面:管弦樂團已成為文化的創意空間、對話的源頭與新價值的發祥地。音樂不再是一項奢華的享受,而是社會共同的資產。家人會以驕傲喜悅的心情,去參加他們孩子隸屬的管弦樂團及合唱團的種種活動,而音樂營造出來的崇高精神世界,終將戰勝物質上的貧窮困頓。從一個孩子開始學習樂器那一刻起,他就不再貧窮了,他將朝著專業領域前進,未來也將成為好公民;而即便他成為古典音樂的業餘愛好者,對他個人和整個社會仍然有幫助。音樂可說是首道防線,使其遠離暴力惡習以及抵擋會使孩子墮落的事情。」

最後,愛博魯引用英國歷史學家阿諾・湯恩比(Arnold Toynbee)說:「這世界正面臨巨大精神危機,而不是經濟或社會危機。」對此,愛博魯說:「面對湯恩比的這種精神危機,唯有藝術與宗教才能克服這種人類危機,並解決人性最深層的渴望,滿足我們這個時代的歷史要求。教育是智慧和知識的綜合體,透過教育(尤其是藝術教育),仍是通往一個更完美、更高貴、更公平的社會的唯一途徑。」

愛博魯的美夢

目前,委內瑞拉政府每年編列六千萬美金推廣El Sistema、每年並有三十萬學童免費參加全國各地的管弦樂團和合唱團。每投資一元,政府的經濟回收是一點六倍,因此即使政黨輪替,也不會影響這個音樂教育系統。經過三十多年的努力,除了杜達美外,愛博魯己經培養了五、六位國際水準的指揮家。委內瑞拉現在不但輸出石油,也輸出音樂人材,柏林愛樂最年輕的低音提琴手魯易滋(Edison Ruiz),就是愛博魯調教出來的。

愛博魯一生最大的美夢,是讓委內瑞拉取代廿紀的維也納,成為二十一世紀全球的音樂中心,目前全球有二十五個國家在學習他創立的El Sistema。他也希望,能在委內瑞拉本土的音樂廳,演出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馬勒千人交響曲(第八號交響曲)。

二〇一二年三月,他的得意弟子杜達美,在委內瑞拉美倫美奐的德蕾莎・卡瑞諾(Teresa Carreno)音樂廳讓他瘋狂的美夢成真,杜達美指揮一千四百位音樂家,演出轟動全球,美國有一千個戲劇院參加聯播,台上台下都流著喜悅的淚水。其熱烈的反應,不輸馬勒本人指揮一千零三十人的慕尼黑首演。

音樂已經變成委內瑞拉的全民運動,那天大概是愛博魯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日,因為他的崇高的美夢巳經成真。正如歌德在浮士德終曲時說:「不能達成的願望,在這裡已經實現;不可名狀的奇事,在這裡已經完成。」

我們也期待東方的中國、日本與台灣也能產生像愛博魯這種文藝復興型的政治人物,這種精神革命的領導者,才是目前我們社會最需要的,誰能提升整個國家的心靈水準,誰就是這個國家真正的英雄。從這個觀點出發,似乎委內瑞拉的愛博魯,比阿根廷的左派革命家切・格瓦拉,更符合精神英雄的典範。

El SISTEMA紀錄片片花。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