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中聯辦」?----從香港選舉的「西環之手」看未來的海協會駐台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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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新一屆立法會選舉剛剛落幕,對於結果本身的分析,以及香港民主/建制派力量的消長,港、台兩地不少論壇都有相關論述,不再贅述。但對於中國駐港機構「中聯辦」在香港選舉中扮演的角色,卻有不少值得台灣警惕的部分。

正如許多觀察家指出的,以精密的組織經營和配票,充分運用比例代表制的特性取得超額過得票比例的席次,是香港親北京的建制派在這次立法會選舉中,給外界最深刻的印象。但多位接受作者採訪的泛民陣營人士都相信,在建制派各黨派後頭任總操盤手的,就是簡稱「中聯辦」的「中央人民政府駐香港特別行政區聯絡辦公室」。

港澳社會,特重社團和宗親組織,而中聯辦早在一九八零年代,就開始整合社團,建構組織。例如新界地區的一個社團總會,旗下社團超過兩百個,會員數以萬計。通過這些網絡,不管是選舉動員、義工招募或是調度配票,都遠比泛民陣營得心應手。

官員「假退休、真滲透」,是中聯辦操控香港選舉第二大特色。做法是:北京中共中央讓他們屬意到香港工作的官員,形式上先從公職退休,再進入陸資,甚至港資企業工作;也有親近泛民主派的政治觀察家指出,除了企業,中共也安排不少「退休」官員出任香港民間社團的秘書、秘書長之類的職務,他們不當負責人,是避免引起注意。但位居秘書長,可以知悉、掌控社團所有動態。

這種手法,在中共前新華社社長許家屯的回憶錄中,就曾經披露過;到今天,北京可用的籌碼,比起許家屯的八零年代多出不知少倍,操作更得心應手,自不待言。

中聯辦介入香港選舉的重要手段之三,也是這次立法會選舉的重要現象,是扶植一批「偽獨立、真建制」的候選人。這批候選人不屬於諸如民建聯等傳統建制派政黨,擺出年輕、專業、高學歷的姿態,主攻中產階級選民。這樣的候選人,經過香港本地傳媒一一追蹤,發現共有七位候選人,其中兩位,甚至被比較激進的媒體冠上「 西環(中聯辦所在地)契女(乾女兒)」、「 西環契仔(乾兒子)」的稱號。

如果民建聯等建制派政黨是「代理人」,那這些個「契女」、「契仔」就可以說是「直屬部隊」了。這批直屬部隊可以緊繃選情,奪取邊緣席位、擴大戰果。證諸這次選舉,九龍西、九龍東兩個選區,在這方面都有斬獲,為親北京陣營多拿下兩席。

兩岸政府在最近一次江陳會上,達成共識,針對「海基、海協會互設辦事處」各自展開研究,一旦達成相當共識,就提上議事日程。「今日香港,明日台灣」,作者相信從中聯辦目前在香港的作為,完全可以移到台灣施展,不管這機構門口掛上的招牌名字是什麼。

事實上,從二零零八年兩岸恢復、擴大往來規模以來,中國國台辦官員在台灣的作為,已經頗有中聯辦的影子。從海協會會長陳雲林四度來台的行程,加上國台辦副主任鄭立中被外界知悉的行程觀察,一般媒體習慣以「向下沉,向南行」來總結,但作者認為絕對不只「向下向南」。而是國台辦在短短四年間,已經在台灣社會全方面地分割、穿插,廣泛地建立關係。

對照文章前半提出的,中聯辦操控香港選舉的手法。第一,香港的基層由宗親、社團組成,台灣則是農會、漁會、水利會、合作社和鄉鎮市基層自治組織。這四年來,不管是鄭立中本人或者一個接著一個的省市長/書記訪問團,都把農漁產品採購當作重點,媒體一再宣傳的「虱目魚契作」,可以說是最成功的樣本。但更重要的,是台辦系統在這些基層組織中建立的人脈,讓更進一步影響這些小區域意見領袖成為可能。

第二,誠然目前還沒有具有「北京背景」者,直接進入台灣出掌重要社團的跡象。但在中國領土上的台商組織:各地台資協會和全國台企聯,實際會務都是掌握在中國籍的秘書長手上,儘管會長無一不是台商。 台商協會在零八、一二兩年兩次大選時,已經毫不避諱地動員台商返台投票。未來一旦海協會進駐台灣,直接在島內操盤,也未嘗沒有可能性。

未來,可不可能藉著兩岸合組社團,以例如「兩岸工商聯誼會」之類的名目,在台灣全國性的社團裡發揮影響力,值得密切注意。

至於在代理人或親近勢力之外,建立可以直接號令的政治勢力方面,北京在台灣事實上已經有了斬獲。不管是八八風災後,替國台辦主任王毅四處發放慰問金的立委;或者陳雲林多次點名一定要造訪,以收「加持」之功的地方首長;都是海協會進駐台灣之後,馬上可以收攏的對象。而未來,依循「西環契仔」、「契女」的模式,直接在台灣內部扶植政治代理人參與選舉,也同樣不是不能想像的手段。

國、共兩黨的各自研究已經開始了,台灣民眾,準備好面對「中聯辦」的介入了嗎?

關鍵字: 香港中國中共選舉中聯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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